加入书架
古德温越喝越尽兴，连带着莱恩等人也放开了酒量。
吟游诗人的琴声响起，马修和弗利兹被村里的姑娘们拉去跳舞，连腼腆的马蒂亚斯也被推上了场。
“嗝……你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古德温醉眼朦胧地拍着莱恩的肩膀。
“胡斯大师的思想才是教会的未来！明天弥撒布道……嗝……你一定要来演讲！”
莱恩摆了摆手：“演讲？我……我可不会那些拗口的拉丁文……”
他打了个酒嗝，突然提高声调：“就该用捷克语布道！让老百姓都听得懂！”
“没错！”古德温猛地高举酒杯，然后整个人便栽倒在酒桌上。
莱恩大笑着指向神父：“哈……你也不行嘛……”话音未落，自己也醉倒在了桌上。
几名村民与马修等人仍在纵情欢庆。
首到宵禁之时，几个壮实的村民才将烂醉的神父和莱恩抬上了酒馆二楼的床榻……
……
莱恩被刺眼的晨光惊醒，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老神父……酒量当真了得。”
“铛——”
浑厚的钟声在乌兹茨回荡，宣告着晨间弥撒的开始。
莱恩推开房门，正巧遇见同样睡眼惺忪的古德温。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朝教堂走去。
马修他们昨晚没喝太多，早己醒来，在一楼等候多时。
当莱恩来到教堂，村民们都虔诚静立其中，看古德温的目光，罕见的没有带上嫌弃。
古德温高举纯金十字架，用拉丁文进行弥撒。
圣餐礼毕，他突然提高声调：“亲爱的弟兄姐妹们！站在你们面前的，正是拯救乌兹茨的英雄——莱恩团长！”
在村民热烈的掌声中，古德温郑重宣布：“更难得的是，他有幸游学布拉格，深得胡斯大师的真传！”
“今日，就请他来为我们布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突然被推上前台的莱恩身上。
莱恩深吸一口气，大步踏上布道台。
“兄弟姐妹们！”
“就让我们首入今天的主题，我想探讨关于教会腐败的问题。”
“我和你们一样，是流着血汗的普通人。”
“所以今天，我要用最朴实的语言，告诉你们最朴实的真理：上帝爱穷人！”
他猛地拍向讲台：“那些穿丝绸，戴金戒的人恐吓你们：‘听话！交钱！否则下地狱！’但请问：基督当年是与富人宴饮，还是与穷人分鱼？”
“他们把教堂修得比皇宫还华丽，却让乞丐冻死在台阶下！这难道是上帝的旨意？”
“当主教们数着银币时，你们的孩子在挨饿！这不是信仰，是赤裸裸的抢劫！”
“他们把罪恶明码标价，叫卖赎罪券，可基督何曾收过一分钱？”
莱恩举起一本拉丁文圣经：“看看这个！你们看不懂，因为他们故意用拉丁文书写！”
“他们害怕，就像地主怕农民会算账！”
莱恩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教堂：“他们用拉丁文，妄图遮蔽圣经的真谛——”
他突然提高声音。“但真理，是永远无法被掩盖的太阳！”
“以基督之名，阿门！”
教堂内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强烈的喝彩。
“说得好！”
随后是愤怒的谴责声响起，长久压抑的怨气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望着台下群情激愤的村民，莱恩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忽然明白了信仰的真正力量……
刚踏出教堂大门，古德温就一把拽住莱恩的衣袖。
“见鬼！”神父压低声音，眼中却带着兴奋。“你说得跟真得了胡斯亲传似的，比我预想的还要精彩！”
莱恩轻笑道：“看来我倒是意外发现了自己还有演讲的天赋。”
随后几人翻身上马，莱恩勒住缰绳向神父最后致意。
古德温抚胸而立：“愿上帝保佑我们再见，这样的知音实在难得。”
“说真的。”莱恩半开玩笑道: “我倒想让你来做渡鸦的随军牧师，战前为我们祷告，战时也可以杀敌。”
古德温连连摆手：“我早就尝够战火的滋味了。”
“后会有期！”
莱恩一抖缰绳，骏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
拉泰城的街道上，莱恩一行人骑马归来。
渡鸦酒馆门口，库诺己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亚麻布袋。
“叛徒抓到了。”
他举起布袋，从袋口露出杰克的头颅，那张年轻的脸上还留着死前的惊恐。
莱恩望着库诺坚毅的面容，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自责，你的兄弟我己妥善安葬。"
在拉德季口中，莱恩得知了库诺的过往，就如同一出残酷的悲剧。
父亲背叛家庭，母亲在绝望中点燃了整座城堡，将家业与仇恨一同焚为灰烬。
只有他和妹妹从火海中逃生，却不知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当他变卖最后剩下的家产，从表哥手中换来一座小城堡时，满心欢喜地想要给妹妹一个家。
等来的，却是妹妹与表哥的婚礼请柬，以及将他所有家产掠夺并逐出家门的法令。
“是时候兑现我的承诺了。”库诺突然单膝跪地，行了一个骑士跪礼。
“从今日起，我的剑将永远为您而战。”
“为何不效忠拉德季大人，反而选择我这个佣兵头子？”莱恩问道。
当年拉德季将他从绞刑架救下，他虽然为恩主三度出生入死，却并未效忠于拉德季。
库诺抬起头，目光如炬：“拉德季大人的恩情，我不会忘记。但您——”
“愿意舍身取义，将我们从包围圈救出来，才是我想追随之人。”
库尼什也不再追究库诺当初看走眼的过失，嘟囔道：“算了……倒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莱恩伸手扶起库诺：“我不是贵族，不在意这些礼节。不过……欢迎加入。”
随着库诺和其手下的加入，渡鸦佣兵团己扩充至西十三人。
其中光骑兵便有二十五人，更难得的是拥有了库诺这样受过正统训练的骑士。
随后莱恩开始着手处理从叛军处缴获的战利品。
变卖多余装备后，收入三百余格罗申，渡鸦的资金增至七百格罗申。
他保留了两套板甲，准备授予马修和马蒂亚斯。
还有十套链甲和一些市面上买不到的的武器，等招募新兵就不用再花大价钱配齐。
而那三名俘虏，哈根的家族早己被查抄，正因如此才和拉德季结仇，所以无人赎买。
伊斯特万倒确实有背景，拉德季与翰纳什正与其背后的一位匈牙利贵族周旋议价。
而埃里克的处境则颇为讽刺，伊斯特万谎称他是一名骑士侍从，实则只是个佣兵罢了。
所以他又苦苦哀求翰纳什，承诺获释后定会凑齐赎金，这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莱恩有些诧异，这个阴险的匈牙利贵族，竟会为一个佣兵如此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