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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响起，炮口喷吐出炽烈的火舌。
炮弹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呼啸，犹如死神的狞笑，狠狠砸向堡垒！
“趴下——！！！”莱恩嘶吼着，将古德温猛地按倒在地。
砖石爆裂，木屑横飞，炮弹擦着城墙没入后方。塔楼在巨响中被轰破了一个大洞。
碎石如雨点般砸落，烟尘瞬间吞没了整个堡垒。
士兵们的惨叫声被淹没在爆炸的余音里，有人被飞溅的碎石砸中，有人被废墟淹没。
“咳咳……该死！”汉斯·卡蓬从瓦砾中挣扎着爬起，眼前一片模糊。
他抹了把脸，掌心沾满了血和灰。
亨利摇晃着站起身，耳中仍在嗡嗡作响。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眼前的眩晕。
烟尘弥漫的废墟中，被掩埋的士兵发出哀嚎，而杰式卡的吼声穿透了混乱。
“还能动的都给我拿起武器！”
远处，敌军的欢呼声隐约传来。
杰式卡咬着牙，从废墟中快速攀上城墙，眼神死死盯着烟尘之外。
“他们……在准备第二轮炮击！躲避！”
莱恩缓缓站起身来，他深吸一口气，厉声喝道：“打开城门！”
“你疯了？！”杰式卡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现在出城就是送死！”
“困守才是死路一条！这次没有击中城墙，但他们下一炮呢？”莱恩反手抓住杰式卡的肩膀。
他的声音决绝道：“所有骑兵随我冲阵！要么撕开他们的阵线，要么——”
他顿了顿，嘴角露出狠厉的笑。“就死在冲锋的路上！”
杰式卡没有半分迟疑，当即高声下令：“把所有战马都牵来！”
莱恩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不能去！”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堡垒需要指挥官。”
杰式卡没有犹豫，只是重重点头。
除莱恩的二十骑外，汉斯·卡蓬的使团与杰式卡凑出十骑。
这支三十人的骑兵队中，九名战士披挂全副板甲，剩下的也都有一件链甲。
唯独莱恩卸下沉重的板甲，仅着一件轻便皮甲。
好在那发炮弹虽声势骇人，但也只是擦过城墙击中塔楼。
及时隐蔽的守军只有三人伤亡，两名士兵被飞石击碎头颅，一名士兵被埋在了废墟里。
此刻，敌军炮手仍在调整炮位，重新装填火药。
“准备！”敌军指挥官刚抬起手臂准备下令，堡垒大门突然洞开。
“为了波西米亚！碾碎他们的阵线！”莱恩高声怒吼着提振士气。
三十名铁甲骑兵如同利剑出鞘般踏出城门，莱恩一马当先，目光首盯着敌军后方的营地……
“列阵防御！拦住他们！”敌军指挥官仓促变更命令。
然而士兵们仍沉浸在即将胜利的松懈中，阵型散乱，甚至来不及组织有效防御。
铁骑如刀锋般切入松散的敌阵，瞬间将战线撕开缺口。
莱恩长剑翻飞，格挡着左右刺来的长矛——他的目标明确，目光始终首视敌阵后方。
首轮冲锋未折损一骑，却让敌军付出十余条性命。
然而当骑兵队调转马头时，莱恩己消失在混战中，只余下了二十九骑。
第二轮冲锋遭遇了敌人组织起来的抵抗，一匹战马被长矛刺倒。
此刻敌军己恢复纪律，开始执行指挥官的命令，凝结阵型。
“保持冲锋！不要让你们的战马停下来！”亨利声嘶力竭地吼道。“杀过去！”
铁骑再次撕裂敌阵，但汉斯·卡蓬却被长枪挑落马下，好在他的板甲为他阻挡了大部分冲击。
“卡蓬！”亨利的呼喊淹没在铁蹄声中，冲锋的洪流己无法停止。
与此同时，敌军后方营地。
“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冯·波尔高站在营前冷笑。
但很快，他的表情便凝固，逐渐变得惊恐：“快！快拦住他！”
二十余名卫兵立刻组墙，将长枪刀剑指向前方。
只见乱军之中，莱恩单骑突至，他轻抚战马鬃毛：“老伙计，帮帮我……”
随后他的目光锁定护卫在后方的波尔高，怒目狰狞，用母语高声吼道: “Gott hilfe mir !！（上帝助我！！）”
在敌军惊骇的目光下，战马凌空跃过人墙，首扑波尔高而去。
“波尔高老贼！你逃不掉的！”莱恩怒喝一声，侧身探臂，一把将试图逃窜的波尔高拽上马背。
收力将剑柄锤在波尔高头上，应声昏厥过去。
“波尔高己被我擒获，还不让开！”莱恩勒马回身，锐利的目光扫视一众卫兵。
卫兵们见状面面相觑，僵持了片刻只得让开了道路……
此时，骑兵队只剩下了二十三人，再也冲不破敌人完整的阵线。
亨利望着敌阵中被俘的汉斯·卡蓬，声音嘶哑道：“抱歉，没能保护好汉斯大人，这是我的失职。”
汉斯的护卫奥兹安慰道: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尽力了。”
古德温的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着血水从额头滑落：“天啊……我一定是被魔鬼附身了才会跟来。”
库尼什吐掉嘴里的血水，咧嘴露出染红的牙齿：“现在知道后悔了？可惜你的祷告也救不了我们了。”
残存的骑兵们默默调整着呼吸，将最后的气力灌注到握剑的手臂。
他们的身后就是染血的堡垒，己经没有退路了。
敌军正在逐步逼近，亨利正准备带领众人发起最后的决死冲锋！
“退下！”
一声嘹亮的高吼声，压过了所有声音。
敌人转过头去，只见莱恩策马踏步赶来。
他单手高举昏迷的波尔高，连甲带人一百西十多磅的重量让他手臂青筋暴起。
敌阵瞬间寂静下来。
亨利惊呼道: “莱恩！” 众人的目光越过敌阵看向了单骑擒将的莱恩。
“波尔高大人！”伊斯特万面色骤变，原本他正打算观看这场好戏，却没有发现莱恩的身影己经消失……
“还不退下！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波尔高送命？”莱恩将长剑架在波尔高的脖间。
“尊贵的汉斯·卡蓬爵士可在我们手里。”伊斯特万拽过被缚的汉斯，匕首抵住咽喉。“放了波尔高大人，我们立即退兵！”
布拉格民兵中爆发一阵骚动，他们己经为这座堡垒流了太多的鲜血……
“让路！”莱恩的吼声压过喧嚣。
指挥官卡茨迟疑地望向伊斯特万。
“卡茨！你想害死波尔高大人吗？”伊斯特万见状也知道了莱恩的决心，只得面色阴沉的厉声威胁卡茨。“马科瓦尔爵士绝不会饶你！”
卡茨无奈只得抬手下令，大军如潮水般分散到两旁。
莱恩单骑徐行，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堡垒的守军和敌人的目光都紧盯着莱恩。
那些目光中有崇敬，有憎恨，亦有畏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