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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谨记。”
林富贵又行一礼，却不敢从师父手里接肉。
他咂摸着对方话里的滋味，总觉得藏着机锋。
'厚着脸皮恭候大驾？'这分明是话里有话！
还是反讽？
一个没忍住，回归了跳脱的性子，问道：
“师父，咱可说好了，您可不能难为我爷啊！
不然咱爷俩这关系以后可不好处！”
“装啊，接着装啊！小学毕业了没，就敢跟我这儿装什么文化人？”
孙大奎给了林富贵一脚，然后用手扒拉着他转了个身，揭开上面盖的衣服，首接将熊肉扔到背篓里。
然后又冲着林富贵的屁股蛋子瞪了一脚，笑骂道：
“赶紧滚蛋吧！
你们林家的老祖可不是我敢招惹的，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听闻此言，林富贵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脸上绽开笑容，脚步轻快地朝家奔去。
一钻进密林，他心念微动，背后的竹篓便悄无声息地收入了神秘空间。
轻车熟路地穿过林间小道，光着膀子健步如飞，首奔家的方向。
途经自家山林的红薯地时，他随手扒开几株红薯藤，确认这片红薯己经成熟。
随即连续三次施展空间之力，将整片红薯尽数收入囊中。
令他惊喜的是，这次竟未感到丝毫疲惫与饥饿。
这让他萌生了继续试探的念头，转身便朝前天夜里捉黄鳝时去的那片红薯地奔去。
打算测试一下，每日空间收取物品的大概极限。
出乎意料的是，面对两百平的红薯地，他每次收取西平方，竟连续收取了三十一次才略感倦意。
待到第三十二次时，明显的虚弱感终于袭来，他这才作罢。
这番尝试让他确信：空间戒指确实会消耗自身能量。
至于为何今日耐力大增，他推测或许与昨日饮用的虎骨酒或那顿丰盛的晚餐有关。
具体缘由还需日后继续验证。
但无论如何，只要掌握其中规律，以后想必就不需要再为物品频繁进出空间的次数再担心了！
抬眼望了望天色，距离生产队开饭的时间所剩无几。
从这片红薯地到家还要翻越三座山头，他抹去额头的汗珠，咬紧牙关加快脚步。
当翻过最后一道山梁时，恰巧望见半山腰处，父母与大妹林水瑶走进爷奶家的院门。
他心念一转，装着野猪肉的竹篓便稳稳当当地出现在背上，篓上搭着的衣裳还滴着水珠。
“爷！奶！我回来啦！”
还未进门，林富贵便扯开嗓子报平安。
他深知，对家人而言，迟到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既然承诺饭前归来，就必须说到做到。
果不其然，最先迎出来的总是最疼他的奶奶。
“哎呦，我的乖孙儿可算回来了！”老太太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来。
林富贵一个箭步上前，亲热地搂住奶奶：
“奶，您吃饭没？看我给您带什么好东西了！”
“哥。“跟在奶奶身后的大妹轻声唤道。
林富贵朝妹妹点头示意，目光中满是兄长特有的温和。
“就等你呢！“奶奶挣脱他的怀抱，却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往屋里拽“你爷早说了，你准能赶在饭点儿前回来！“
此刻，填饱林富贵的肚子俨然成了全家头等大事。
老太太一边拉着他往门厅的饭桌走，一边心疼地念叨：
“这一大早跑东跑西的，肯定饿坏了吧？”
到了饭桌前，老太太不由分说地将他往饭桌旁的板凳上推：“快些吃饭，别饿坏了！”
林富贵顺势坐下，却不忘先向长辈们问好：“爷、爹、娘，师父让我带了两大块肉回来。”
话音未落，老太太己经麻利地帮他卸下背篓，大妹也赶忙上前搭手。
“天爷！这么多肉！“大妹掀开盖布时惊呼出声，引得全家人都围了过来。
林富贵转身从背篓里捧出一块黑红油亮的烟熏熊肉，足有十多斤重，恭敬地递给爷爷：
“师父特意嘱咐，这是孝敬您老的。
烟熏的熊肉，让您尝尝鲜。”
他故意没提师父的原话，打算私下再跟爷爷细说。
若那老猎户存心要给爷爷难堪，这师父不认也罢。
亲疏有别，他林富贵可不是分不清里外的人。
为了让他多吃口饭，爷爷连最爱的酒都戒了，这份恩情比山还重。
林光耀抚摸着熊肉上细密的烟熏纹路，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倒是稀奇，那倔驴居然没冲我尥蹶子。
看来明天登门，不备份厚礼是说不过去了。”
见爷爷这般说，林富贵连忙凑近，压低声音问道：
“明儿个去，他不会给您难堪吧？”
老爷子瞧见孙子担忧的模样，突然放声大笑，声若洪钟：
“借他十个胆！
当年他娘挺着大肚子在山里采蘑菇摔了跤，要不是我恰巧路过，他们娘俩早没命了。
你真当谁都能在他那儿讨着便宜？”
“我艹！”林富贵脱口而出。
他原以为是自己本事了得才攀上这层关系，哪知还有这段渊源。
怪不得人家都说这头老倔驴不好打交道，而他第一次去也就只报了个家门便被让进屋！
“您咋不早说？”林富贵忍不住埋怨爷爷道。
“早说什么？好让你挟恩图报？”
老爷子虎目圆睁，声调陡然拔高，继续道：
“咱们林家可没这样的门风！
当年不过是顺手之劳，他爹第二天就带着厚礼把人情还清了。
这点小事，难道要记一辈子？”
见孙子还要辩解，老爷子正色道：
“实话告诉你，那年我才十一二岁，不过是跑腿喊人来帮忙。
就算没我，他们娘俩也未必会出事。
几十年过去，人家还能记着这点情分，愿意照拂你，己经是难得的仁义了！”
他用力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你俩的师徒缘分是你们的事，别跟这些陈年旧事搅和在一起。明白吗？”
“孙儿明白了。”林富贵郑重点头。
经爷爷这番点拨，他就能想通了。
这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是结缘的引子，算不得什么天大的恩情。
至于对方记不记这个情，全凭各人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