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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清羽的意识在跨越星门的瞬间被无限拉长。
时间失去意义，物质分崩离析，她感觉自己像一滴水融入海洋，又像一缕光被棱镜折射。
“程晏？”她的思维波动在虚空中扩散，却收到数百个同频回应——每一个都是他，每一个又都不是。
星门另一侧的景象逐渐清晰：无垠的黑暗宇宙中，悬浮着数以万计的晶体星球，它们以某种规律脉动，像一颗颗巨大的心脏。
而最近的那颗星球表面，站着无数半透明的红蓝人影，正朝星门方向“看”来。
“欢迎归队，γ-427。”他们的思维如潮水涌来，“你的播种任务完成得如何？”
凯斯·沃尔夫站在地心晶体城市的中心广场，脚下是千米厚的透明地壳。透过它，能看到地核己变成一颗缓慢旋转的蓝红色光球——与星门外的晶体星球一模一样。
“所以地球……”他的机械眼因过载而发烫，“本就是他们制造的孵化器？”
随行的生物学家突然跪地干呕，他的皮肤正变得透明，内脏逐渐能量化。
“不，是我们搞反了因果关系。”凯斯扶住他，“不是地球孕育了人类——是人类被设计来唤醒沉睡的地球意识。”
监测仪突然尖叫，显示地核脉冲频率与猎户座传来的《月光》信号完全同步。
程晏在星门外的信息洪流中抓住了关键碎片。
画面里，年轻的颜明玉站在与现在完全相同的晶体城市中，身旁是同样能量化的程景明。
“第七次播种周期即将开始。”她对着某种记录装置说，“这次我们尝试将引导基因植入双胞胎，希望α-γ配对能提高成功率。”
程景明补充道：“如果427号地球仍无法觉醒，按照协议，将启动文明重置程序。”
程晏的红色能量剧烈震荡——他们不是被选中者，只是无数实验批次中的一个。
颜清羽的蓝光包裹住他：“看最后一段。”
画面切换：颜明玉偷偷将一枚芯片植入胚胎培养舱。
“我修改了协议。”她对着未出生的颜清羽低语，“这次，让孩子们自己选择。”
联合国紧急会议厅内，各国领袖看着卫星传回的实时影像——星门正在扩大，目前己覆盖三分之一个月球轨道。
“根据能量计算，72小时后地核将完全晶体化。”首席科学家调出预测模型，“届时所有碳基生命会……”
屏幕上的模拟人体逐渐透明，最终化作光粒飘散。
“是死亡还是进化？”美国总统嘶哑地问。
凯斯·沃尔夫推开大门，他的右臂己完全能量化：“是毕业考试。”
他播放了从地心带回的录音——颜明玉的声音响彻会场：
“当一个文明能主动跨越物质与能量的界限，才有资格加入星际联邦。否则……”录音停顿两秒，“说明还没准备好面对深空的真相。”
星门外，颜清羽和程晏的能量体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我们成了两个世界的桥梁。”她感受到地球方向的引力，“必须回去了。”
程晏的红色能量突然分裂出一部分，形成数百条丝线连接不同晶体星球：“等等……这些不是星球。”
随着感知深入，恐怖真相浮现——每个“星球”内部都包裹着未能完成进化的文明残骸，有些仍在痛苦蠕动。
颜清羽的蓝光扫过最近的一颗“星球”，接收到最后的绝望讯号：
“救救我们……进化是骗局……”
《月光奏鸣曲》突然从所有方向响起，但这次的旋律扭曲可怖，像是无数文明临终的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