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镇的西边,正如陈大娘所说,是一片荒废己久的旧宅区。残垣断壁,杂草丛生,几栋破败的房屋孤零零地立在夜色中,像是一群被遗忘的幽灵。月光惨淡,勉强照亮了脚下坑洼不平的小路,西周静得可怕,只有偶尔几声夜虫的鸣叫,更添了几分凄凉。风穿过破败的门窗,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哭狼嚎,让这荒废之地更显阴森。
林小满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在这片废墟中穿行。他循着之前那股意念残留的微弱方向感,朝着镇子西边最深处走去。那股意念如同风中残烛,时断时续,却又固执地牵引着他。越往里走,他心中的不安感就越发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他。那片区域似乎更加荒凉,连杂草都显得稀疏,只有一栋孤零零、几乎快要坍塌的小屋矗立在月光下,屋顶破了个大洞,像一只空洞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片被遗弃的土地。
就是这里了。”林小满低声自语,心中充满了警惕。他缓缓靠近那栋小屋,借着门框的阴影,向里面望去。屋子里很暗,几乎看不清什么。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从屋顶的破洞透进来,勉强照亮了地面上一片狼藉的杂物和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长久无人居住的寂寥气息。
林小满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先仔细倾听。屋内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但那份安静中,似乎又隐隐透着一丝紧张和压抑,如同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带着焦急和担忧的意念再次传来,虽然依旧微弱,却无比清晰地指向了这间小屋的深处。就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着他的心。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尘土和霉味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微微咳嗽了一下。
吱呀——”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惊扰了什么。
屋内角落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瘦弱的身影从破旧的被褥堆里钻了出来。她裹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正惊恐地望着门口,看到林小满,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化为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是她!就是那个通过心灵感应召唤他的人!林小满心中一紧,快步走了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身,语气急切:是我,我听你召唤来的。你没事吧?这里很危险,我们快离开。”
雨晴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那张年轻而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疲惫。她瘦弱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哽咽着说:我...我没事,就是...就是太害怕了。这里...这里不安全,王大牛的人好像知道我躲在这里...他们...他们刚刚来过,就在屋外转了好久...”
王大牛?”林小满皱起了眉头,想起了白天教训王大牛的情景,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难道是因为白天的事?那家伙吃了亏,不会这么轻易罢休。”他环顾西周,这地方虽然破败,但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难怪王大牛的人一时找不到。
雨晴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他...他一首想霸占我家那点祖传的铺面,今天...今天他带人来砸了我的摊子,还...还差点对我动手...我怕极了,才躲到这里来的。我...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林小满看着眼前这个柔弱无助的姑娘,心中涌起一股保护欲。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一些:别怕,有我在。王大牛算什么东西,敢动你?我们这就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你先起来,我带你走。”
他站起身,伸出手。雨晴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但最终,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她颤抖着,冰凉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手不仅冰凉,还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传递过来的寒意让林小满心中一软。
就在这时,林小满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屋外悄然逼近。那是一种不同于王大牛地痞流氓的、更加阴冷和致命的气息,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死死盯住小屋唯一的出口。窗外的风声似乎也停了,死一般的寂静中,隐约能听到几声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
不好!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