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深听完,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里的筷子。
然后一脸认真地对蒋玉林说道:
“那你借点钱给我。”
蒋玉林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
有些诧异地问道:
“不是吧?这才刚发过工资没多久啊,你会没钱?”
陆景深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我妈生病了,在中心医院住了好几天,这事你应该知道。”
蒋玉林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陆景深。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想要从陆景深的脸上找到一丁点儿说谎的痕迹。
然而,无论蒋玉林怎么看,陆景深的面容始终如一,没有丝毫的破绽。
他的表情自然而镇定,眼神清澈。
蒋玉林不禁在心中暗暗思忖:
“这小子是理工男出身,应该不会像那些文工男一样有那么多的心眼吧?
他真有这么孝顺?”
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盘旋,让他对陆景深的话半信半疑。
陆景深再次开口,语气平静地问道:
“一百块,借不借?”
蒋玉林原本是想指林阳他们的,想提醒陆景深这里还有其他人可以借钱。
可是当他转过头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
刚才还在这里埋头吃饭的两个人,现在连个人影都没了。
蒋玉林心里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命苦。
越想越气,他首接伸手将把陆景深盘子里的大鸡腿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鸡腿就当是你小子的利息。”
蒋玉林咬着牙说道,
“等会儿来我办公室找我。”
心里暗自思忖:
要不是因为这小子能给他带来那么多的好处。
他家这烂摊子,就算他跪下来求他,他都懒得管。
陆景深听到蒋玉林的话后,笑了笑,心满意足地继续吃饭。
下午休息的时候,林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有点难为情。
他那副样子,那叫一个“拘谨”。
陆景深把林阳的动作尽收眼底,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忍不住开口说道:
“别担心,我知道你现在手头紧,所以不会找你借钱。”
“对不住啊,陆工!
我不是不想借给你,实在是我这情况不允许。
你也知道,我闺女才刚过满月,我媳妇奶水又不足,每个月还得花不少钱去买奶粉。
而且女人生孩子也不容易,身体亏空得厉害,得好好补补。
再加上每个月还得往老家寄二十块钱给我爸妈。
我要是还有多余的钱,肯定二话不说就借给你。
可问题是我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呢!”
林阳一脸歉意地解释道。
他接着说道:
“你也了解我,虽然工作干得还不错。
但咱俩的职级摆在那儿呢,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不到三百块钱。
一发工资我就全交给媳妇了,我自己是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你这个月的工资里不是还有出差补贴,加起来少说也有小五百块钱。
这才刚发工资没两天,你就全花了?”
林阳满脸狐疑地看着陆景深,属实是想不明白。
在他的印象里,陆景深之前也不是这么花钱如流水的人。
他到底是干啥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花将近五百块钱,这还不够?
他之前也没听过他这么孝顺啊。
就算孝顺,那五百块钱也不至于不够吧?
这时,张玉瑶提着一桶水经过。
她远远地就看到陆景深和林阳在不远处闲聊。
于是快步小跑到自己的工位,从包里翻出一个铁盒子。
她拿着铁盒子,快步走到陆景深身边。
满脸关切地问道:
“景深哥,伯母的病现在咋样了?还是像之前那样难受吗?”
陆景深头也不抬地回道:
“好多了,现在没有那么难受了,谢谢关心。”
张玉瑶连忙摆手,娇柔地说:
“陆大哥,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啥呀,我关心伯母是应该的。
咱们俩是一起长大的,伯母又那么疼我。
她现在病了,我当然要关心关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故作羞涩地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然而,在她低头的瞬间,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陆景深身上。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眼眸深邃,五官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
眉毛浓密而修长,勾勒出他的眉峰,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清润雅致的气质。
即使只是像其他人一样随意地蹲在这。
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看着都赏心悦目。
但是,陆景深似乎对自己的外貌并不怎么在意。
从小到大,他似乎都没有特别关注过这方面的事。
张玉瑶开口说道:
“陆大哥,我中午带了自己做的红烧肉,没吃完,还剩下好多呢。
你拿回去,给伯母补补?”
说着,她将刚刚从休息室拿过来的铁盒子朝着陆景深的方向递了过去。
陆景深依旧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只是淡淡地回道:
“谢谢,不过我娘最近身体刚好,医生说最近让她多吃点清淡的,不要吃这些重油的东西。”
听到陆景深的回答,张玉瑶的心里简首乐开了花。
她暗自思忖着:
那这么说,岂不是到时候那个死老太婆不能吃肉,那这些肉就只能让陆景深吃。
只要陆景深喜欢吃,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成功地抓住了他的胃?
她听院里的大姐说过,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
想到这里,张玉瑶不禁又将铁盒子往前推了推。
张玉瑶满脸带笑,轻声说道:
“陆大哥,这红烧肉伯母不能吃了,您吃了吧。
你平常工作繁忙,吃点肉可以补补身子。”
陆景深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轻声回应道:
“谢谢,我不喜欢吃这种油腻的东西。”
听到陆景深的回答,张玉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她有些不自然地将手中的铁盒子往回收了收。
然后干笑两声,说道:
“陆大哥,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伯母那天说的话呀?”
陆景深眉头微皱,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
“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