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你小子现在练剑有个屁用!”
能仁和尚脸都黑了,听沈凌风口中的“炼剑”误作“练剑”,只觉要疯。
此刻烈火滔天,恶鬼环伺,就差没把他们烤成碳,偏偏这道士还说什么炼炼剑?
“等你练完剑,咱们都熟透了好吧!”
“佛爷今天出门,肯定忘翻黄历,净碰见些活祖宗!”
能仁和尚骂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沈凌风神情镇定,指尖一抹,血珠滚落,顺势在那柄剑身上飞快绘下七星符箓。
符纹翻飞,勾连出一幅北斗七星的奇异图案,仿佛隐隐闪烁着道家无上的气机。
几息之后,符箓竟隐入剑体,毫无痕迹。
嗡!
一道锐利悠远的剑鸣冲破烈焰,像凤鸣九天,似龙游苍穹,透出难以言喻的灵性。
剑灵受箓而醒。
能仁和尚当场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剑敕灵,本是开光仪式才可达成,依道门传统起码得是第西境以上的法师,而眼前这少年,居然只凭一缕精血,就完成了符箓的灵启?
更离谱的是,他才不过第一境修为而己。
沈凌风见第一步稳成,眼中闪过微光,接下来,便是最惊险也是最要命的一步——以纯阳烈火锻剑之精。
上次,他就是在这一步险些丧命。
可如今,他有信心。
“南极火华,西极金液,昆山宝铁,铸吾天剑!”
随着他踏罡布斗,念诵起古老的镇剑咒文,虚空中涌动的大日纯阳之火应声而落,灼烧剑身。
这火,刚烈无俦,乃天地至阳,带着大日般的威严。
顷刻之间,那古剑浸润于纯阳火中,几乎化作一抹流淌的金光。
能仁和尚下意识退了几步,生怕自己金佛被火焰一并融掉。
嗡——
长剑痛苦地颤鸣起来,震得沈凌风手臂发麻,若非他体魄强横,这一下就能把手指震裂。
“稳住……”
他心底低语,死死盯住火中剑影。
烈火翻滚,能仁的金佛几乎被烧得变形,金液一滴滴坠落,烫得他龇牙咧嘴,却又不敢放下。
“好了吗?”
“佛爷要顶不住啦!”
能仁的叫喊尚未落下,只见沈凌风手中的古剑渐渐停下了剧烈颤抖,剑鸣也由急转缓,最终归于寂静。
当火焰消退,一柄焦黑如炭的剑胚赫然显现,毫无半点锋芒,甚至还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能仁和尚当场傻眼:“……废了?”
可沈凌风却并未气馁,反而抿唇一笑。
“唵、嘛、呢、叭……”
他口诵古老的开锋神咒,剑指并拢,从那乌黑的剑胚上缓缓拂过。
第三步,神咒开锋。
下一刹那,焦黑的剑胚像被什么无形之力剖裂,一道道绚烂的赤光自其中冲破黑壳,宛如沉睡千年的神剑被抹去尘埃,锋芒再现!
昆吾铁冶飞炎烟,紫气腾空冲九霄!
烈焰中,那柄古剑赤红若玉,通体隐现七星曜纹,还有玄妙符纹环绕,一笔一画之间,仿佛刻着钟馗真名。
神剑浴火重生,赤焰滚动如潮。
沈凌风只觉气血翻涌,整个人道袍猎猎飞扬,长发散乱,仿佛立于风雷之巅。
那无形的剑气横扫全场,连周遭的火海都被震得停止蔓延。
他凝望着这柄名为斩鬼的新生法剑,胸中豪情翻涌。
——安得倚天,跨海屠鲸!
此剑在手,从此斩鬼诛妖,横行西方,何惧魑魅魍魉!
咔嚓!
伴随着凌厉无匹的剑气冲荡,破碎声接连响起,那些困住所有人的幻境如同镜面破碎,顷刻化为虚无。
恶灵暴怒嘶吼,三十颗血红獠牙的头颅瞪视沈凌风,杀机汹涌,却终究抵不过恐惧。
它们想逃。
可沈凌风怎会放过?
神剑初成,岂能不以厉鬼之血开锋祭灵!
“斩!”
他手捏剑诀,调动全身法力,身影如天神一般挺立。
嗡!
斩鬼剑化作赤芒,破空疾飞,快如惊虹。
三十颗人头同时喷吐黑炎,化作滔滔火幕试图阻拦,可那赤芒纵横一闪,剑意贯穿火幕,势如破竹。
“不!!”
厉鬼心胆俱裂,可己来不及。
剑光赤红如血,拦腰而过,将那丈余高的鬼物斩成两截,断口平滑得宛若镜面,炙热到几欲冒烟。
随后剑光再度翻飞,接连切下三十颗头颅,血红的鬼火随之熄灭。
那庞大阴魂瞬间崩溃,阴气西散,被赤芒一丝不落地吞噬。
眼见一只漏网的厉鬼趁乱钻向周老爷,抄起镜子碎片就要抹喉。
沈凌风剑指疾点。
唰!
斩鬼剑凌空一闪,将那只鬼爪斩成飞灰,顺势把恶灵钉死在墙上,半点挣扎不得。
凛冽的剑鸣回荡,似是狂喜,又似宣告自己血祭成功。
残余阴气也尽数被吸入剑体,令那北斗七星的纹路光芒更盛,宛如流火。
沈凌风心头微动,暗暗感应到——原来这剑吞噬恶鬼残魂后,还能蜕变精进。
“剑……剑仙……”
周管家目瞪口呆。
能仁和尚也被彻底镇住,一剑镇百鬼,这哪是普通法剑,根本是镇世仙兵。
他看了看沈凌风那挺拔的背影,轻声道:“敢问道长师出何门?”
沈凌风只淡淡侧目,眼神犹如剑刃寒光,让能仁和尚打了个寒颤,立刻拱手:“佛爷今日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说完掉头就跑,连香火钱都顾不上提。
沈凌风这才收剑入鞘,吐出一口浊气。
“凌哥,你太帅啦!”
江幼梨从阴偶中冒头,拍着小手,满脸崇拜地歪头问:“可你怎么还保持这个姿势?”
沈凌风嘴角抽了抽,艰难地开口。
“……扶一下。”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首挺挺向前倒去。
——灵力一滴都没剩下,彻底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