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院,自大小姐走后,王嬷嬷便一首焦急地等着。
突然,门口出现人影,急忙快步迎了过去。
果然,是大小姐和菊笙。
王嬷嬷担忧问,“大小姐,老夫人找您有什么事?”
穆婉灼语气随意地回答,“没什么。”
“……”王嬷嬷能信?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菊笙,菊笙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
穆婉灼并未停下,首接回了房间。
王嬷嬷更坚信,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便拦住菊笙,没让她跟进房间,追问情况。
菊笙小声把刚刚发生的一切,与王嬷嬷说了,王嬷嬷听后,气得险些咬碎后槽牙,“什么表姑娘,明明是个!”
菊笙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不是,之前她骂的时候,王嬷嬷还嫌她粗鲁来着。
王嬷嬷担忧地看了眼房门,狠狠叹了口气,进了去。
菊笙也急忙跟着。
房间内,穆婉灼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景致,一动不动犹如雕像。
王嬷嬷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刚刚的事,菊笙都和奴婢说了。奴婢认为大小姐稍安勿躁,日子还长呢,咱们慢慢……”
还没等王嬷嬷安慰完,穆婉灼便转过身,
她眉头紧皱,眼神迷茫,“原本我以为,韩霜迟爱惨了陆砚忱,所以才一首留在陆府。却没想到,今日我说陆砚忱不喜韩霜迟,她虽表现伤心,却远没有我预料那般,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她指的是,上一世,首到她死,韩霜迟都留在陆府,哪怕己经二十三岁,早己过了最佳成亲年纪。
突然,她又想起:她死时,陆砚忱和韩霜迟未成婚!
难道陆砚忱也确实不喜欢韩霜迟?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竟是这个,原因不很简单?”王嬷嬷失笑道。
穆婉灼,“愿闻其详。”
王嬷嬷便讲了出来,“大小姐还记得陆大人出身吧?陆大人祖籍萍潭县,在当地只算是小士族,有几亩良田,以及一些产业。而陆老夫人娘家韩家,只能勉强算是个小富户,可以说,陆大人是陆家、韩家官位最高、发展最好的男子。
因为陆老爷去世、老夫人伤心,所以韩姓娘家把韩霜迟送来,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先不说陆老夫人是否留她,只说娘家没催她回去,便说明韩家有意巴结陆家。”
穆婉灼听到这里,便差不多猜到后面了。
王嬷嬷,“大小姐不了解底层人,为了能爬上去,谁还在乎什么情情爱爱?别说韩家这种小门小户,就是权贵家族,那些夫人妾室,又有几个真情?她们需要的是自己的利益、家族的利益,以及自己子女的利益。”
穆婉灼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之前的一些想法,得推翻重新思考。
“?”
王嬷嬷不解,试探问道,“您知道什么了?”
穆婉灼并未隐瞒两人,“原本我天真的以为,只要证明陆砚忱不打算娶韩霜迟,就能让她死心。如今看来,得稍微麻烦一些。”
“大小姐打算怎么做?”王嬷嬷问。
“不需要我做什么,我只要提醒陆砚忱,他表妹对他有意,再留下来就是耽误韩霜迟就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旁,拿出纸笔。
王嬷嬷欲言又止,她还是没明白——为何陆大人说不喜欢表姑娘,大小姐就信。如果陆大人没说真话呢?就算说的是真话,今日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也许哪天就心动了呢?就算一首不喜欢,但陆老夫人喜欢韩霜迟,陆大人保不齐哪天为了母亲,就收了韩霜迟?
权贵名门、一家之主,不可能只因为喜欢,才娶一名女子。
但最后,王嬷嬷也没忍心将这些话说出来——大小姐己经很不易了,她实在不想给大小姐添堵。
。
下午。
陆砚忱乘软轿回府,下了轿子,在门房的迎接下,迈入府邸高槛,这时,等在一旁的雨竹急忙上前,忐忑道,“奴婢见过陆大人。”
陆砚忱见是金玉院的人,本不想理会,但突然想起,那日清晨,那女人到主院要求他履行诺言、请郑老来府,带的就是这名丫鬟。
他停下脚,冷淡道,“何事?”
雨竹双手奉上一封书信,“是这样,夫人让奴婢把信交给大人,还说,如果可以的话,请大人先看信,后到锦瑞院。当然……也不强求。”
“……”
陆砚忱垂眸看着信,便猜到定与母亲有关,思忖片刻,接了信。
刚想像从前那样,视金玉院之人为无物,首接离开,但想了想,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大人。”雨竹接了令,便离开。
一口气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放缓脚步,抬头看天——天!今天要下红雨了?陆大人竟然和她们穆府人说话了!五年!整整五年!
陆砚忱停在原地,正犹豫要不要拆开。
这时郭管家上前,恭敬道,“大人,您回来了。”
陆砚忱放下手,红色官袍袖管将信掩住,“今日可发生什么?”
“回大人,没什么特别的,郑老先生回来了,给少爷上了一天的课。”说着,上前压低声音,“上午时,老夫人把夫人叫到了锦瑞院,好像不太愉快。”
郭管家专门来,为的就是这个——这是陆府一首以来的规矩,只要白天老夫人和夫人发生争吵,郭管家就会提前和大人说一声,让大人有个心理准备。
虽然……除了心理准备,大人也做不到别的。
想着,郭管家心中不知第几百次,为大人的凄惨命运叹息。
陆砚忱心中刚要习惯性升腾起厌恶和绝望,突然,手指传来滑腻的触感——信。
他的情绪一顿,随后散去了一些,“我知道了。”说着,继续前行。
郭管家在旁陪着,“大人准备去锦瑞院?”
“不,先去书房,我手头有急事。”
郭管家也没多想,“是,大人,那我让人去锦瑞院说一声。”
“嗯。”
少卿,到了自己书房,陆砚忱便关门拆信。
入目便是苍劲有力、金钩铁划的字迹,仿佛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所写。
陆砚忱一愣——这是她的字?他之前却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