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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办公室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只有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投下幽绿的微光。林清绾站在校刊办公室门前，手指悬在门把手上微微发抖。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她看见谢临川的办公桌还亮着灯——那盏她亲手挑选的复古台灯，此刻正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像一幅扭曲的剪影画。
她推开门的瞬间，薄荷味扑面而来。
谢临川坐在办公桌后，指尖转着一枚银色打火机，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冰冷的金属质感。听见动静，他头也不抬："比约定时间晚十七分钟。"
林清绾关上门，反手扣上锁舌。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你到底想要什么？"
打火机突然弹开，幽蓝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谢临川抬起头，目光像淬了毒的刀锋："上周的校刊稿件，你动了手脚？"
"我没有......"
"撒谎。"他打断她的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林清绾后背发凉。谢临川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薄荷的气息混合着某种更危险的味道将她包围，"那篇关于金融系黑幕的报道，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林清绾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音未落，谢临川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他另一只手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狠狠摔在她面前——那是校刊的印刷清样，她亲手写的报道被红笔粗暴地画满叉号，边缘还留着可疑的咖啡渍。
"解释。"他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如刀。
林清绾盯着那些刺目的红叉，忽然注意到文件右下角有一个模糊的指印。她伸手想碰，却被谢临川一把抓住手腕按在墙上。后腰撞上储物柜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却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松手。"她挣扎着说。
谢临川没动，反而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你以为自己在玩什么游戏？"他的呼吸灼热，薄荷味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那些证据......是你从程野父亲办公室偷的？"
林清绾瞳孔骤缩。
打火机再次亮起，火光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谢临川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她站在程野父亲办公室门口，手里攥着什么东西——那是上周三下午，她本该在图书馆复习的时间。
"监控拍得很清楚。"他轻笑一声，"可惜，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被拍下来了。"
林清绾感觉血液在耳膜里轰鸣。她想起那天确实去过行政楼，但只是去找张老师交作业......等等，那张照片的角度——
"那不是我的......"她猛地抬头，"影子不对！"
谢临川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就在这一瞬间的破绽里，林清绾用膝盖狠狠顶向他胯部。他吃痛松手的刹那，她夺门而出，走廊尽头的声控灯随着奔跑的脚步次第亮起。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站住！"谢临川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
林清绾冲进洗手间，反手锁上门。颤抖的手指摸到隔间门板上的刻痕——那是苏晴上次无聊时刻下的星座符号。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听见门外谢临川的咒骂声和拳头砸门的闷响。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短一行：
【监控备份在我这。—L】
林清绾盯着那个熟悉的字母，忽然想起天台那颗薄荷糖上歪歪扭扭的笑脸。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摸索着按下回拨键，却在即将接通的瞬间挂断了电话。
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她想起程野父亲办公室里那台老式打印机，想起谢临川办公桌抽屉里多余的钥匙，想起......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踹开。
谢临川站在门口，领带歪斜，眼中燃烧着暴怒的火焰。林清绾下意识后退，后腰撞上马桶水箱。他一步步逼近，阴影笼罩下来："你以为有谁能帮你？"
月光透过气窗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一道明暗分界线。林清绾退无可退，指尖突然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是清洁工忘记收走的玻璃烟灰缸。
当谢临川的手即将抓住她肩膀时，烟灰缸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