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急救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时，林清绾正站在校医院走廊的窗前。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她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右手掌心还残留着玻璃碎片的划痕，几滴血珠凝在指尖，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血压正常。"护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过还是建议你做个全面检查。"
林清绾摇头，目光越过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落在急诊室紧闭的门上。谢临川被推进去己经二十分钟了，期间苏晴打来三个电话，程野发来十几条语音，而陆离——自始至终没有联系她。
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
【懦夫】
林清绾盯着那个词，眼前浮现出谢临川倒下时眼中的诧异。他大概想不到，看似柔弱的她会真的动手。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主治医师走出来摘口罩："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程野撞开安全门冲进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运动外套的袖口磨出了毛边。他一把抓住林清绾的肩膀："你疯了吗？那家伙要是真出事......"
"他死不了。"她挣脱程野的手，声音冷得不像自己，"倒是你，跟踪我？"
程野的表情瞬间凝固。
"监控录像。"林清绾补上一句，"行政楼三楼拐角处的摄像头，拍到你昨晚鬼鬼祟祟的身影了。"
走廊陷入诡异的寂静。程野的喉结上下滚动，忽然露出一个苦笑："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谢临川给我爸灌了什么迷魂汤。"程野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赫然有道新鲜的烟烫伤，"上周三下午，他约我在行政楼见面......"
话音未落，走廊另一端突然传来骚动。苏晴搀扶着陆离走过来，少年的镜片蒙着层水雾，素描本被雨水打湿，边缘洇开一片模糊的墨迹。
"陆离？"林清绾愣住，"你怎么......"
"画室被淹了。"陆离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雨水泡坏了我所有参赛作品。"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镜片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有人提前关掉了排水阀。"
程野猛地转头看向林清绾："又是谢临川？"
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护士推着轮椅出来："病人醒了，需要家属......"
轮椅上的谢临川脸色苍白如纸，额角贴着纱布，指尖却依然优雅地转着一枚银色打火机。看见林清绾，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笑："看来我们的女主角终于肯现身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程野上前一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谢临川没理他，而是转向林清绾："周末金融系的保送面试，你会来吧？"他顿了顿，"毕竟......你母亲很期待不是吗？"
林清绾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别担心。"谢临川轻笑，打火机在指尖翻出炫目的银光，"我会给你开后门的——只要......"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陆离湿透的素描本上，"你帮我一个小忙。"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雨点砸在走廊的窗户上，如同无数细小的鼓点。林清绾望着谢临川被推进病房的背影，忽然想起开学那天他站在窗边的样子——那时她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转学生，却没想到命运的齿轮早己开始转动。
急诊室的红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像一颗即将熄灭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