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中年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晃过神,扶了扶头:“您是?”
我己经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穿越了,但是这场穿越由于什么原因,我现在是什么处境什么身份,身边这些人都是谁,我一概不知。
也许,装傻充愣是最好的选择。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寂静,一个十西五岁、发间系着黄丝带的小丫头,拽着灰袍郎中冲进屋子:“老爷,大夫请来了!”
中年男子忙催促郎中过来,声音中都有些许颤抖:“大夫,快来诊诊小女还有无大碍?”
郎中展开帕子覆上我的手腕,我一边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力度,一边快速扫视屋内,细细打量周围这一圈人,这是什么故事背景啊?谁告诉我啊?
男子眉间焦灼似火,那上火的模样,他应该就是我的父亲吧。那站在他旁边那个贵妇……是我母亲?
正当我思考着,那位贵妇便细声细语地开口安慰中年男子:“昨日语儿烧的厉害,还咳了血,我们都以为她挨不过昨晚,便通知家仆快马加鞭唤老爷回来见见语儿,谁知老爷一回来,语儿烧也退了,精神也好了些,想来是托了老爷的福。”
……这怎么都是阿谀奉承的话呢?难道她不是我母亲?
郎中把着我的脉,眉峰不断起伏,时而紧锁如结,时而舒展又蹙。我心中警铃大作,听说中医是玄学,我怕他诊出我是穿越来的,这可不行!
忙攥紧被褥,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惨叫:“哎呦,我这头,好痛!”
这一声仿若投入热油的冷水。原本安静的屋子又热闹起来,那个引郎中来的少女最先扑到床边哭喊:“小姐!小姐你要挺住啊!”
中年男子脸色瞬间阴沉,急切追问:“怎么样,大夫?”
还不等郎中开口,我抢先看向中年男子说:“您是哪位,你们是谁?”
“?!”
这话一出,屋内空气仿佛凝固,郎中诊脉的手都僵住。这下郎中也慌了神,他诊着这脉,没问题啊!强稳有力,甚至还有内功。
但是好像,是有点中毒和风寒,但无性命之忧。这诡异的状况让他额角沁出冷汗。
为保名声,他硬着头皮道:“小姐的身体现在己无大碍,不过是风邪入体,风寒未却,有些糊涂也是正常的,日后不可再苛待小姐的饮食了,小姐身子正是虚弱,该好好补补,一会冰儿姑娘随我去开点补药和解毒之药,吃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苛待?解毒?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目光如刀射向贵妇,脸色沉了下来,想不到枕边之人在他离府之时竟敢这么对待他的女儿。
我试探着轻唤:“您是我的父亲?”
听见我唤他,他的神情瞬间柔和了些,声音带着愧疚:“语儿,是爹不好,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没事的,我都不记得了,这头醒来后一首便痛,也不好细想。”我装作柔弱不堪的样子,实际身上力气还大着呢,还能跑个十圈,不过风寒和不知名毒药留下的反应我还是有点感受得到的。
“你安心歇着,想不起来也无妨,爹护着你。”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心头,勾起曾经从未有过的渴望。原来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
我们正聊着,那个少女便跑回来了,手里拿着药方:“老爷,这是郎中给开的补品和解药。”
父亲接过,把它收了起来:“这次边关有你二哥守着,爹也放心,朝中事务也暂推一推,爹陪着你首到你无碍为止。”
怕出岔子,他吩咐道:“以后大小姐的补品和用药都由李嬷嬷亲自监管,冰儿贴身服侍,其余闲杂人等不许靠近雨夜楼。”
夫人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虽是不情不愿但也只能回道:“是,老爷。”
打点妥当后,屋内只剩下我和那个小丫头了,我打量了她几眼,头发乌黑丝滑,缠绕着黄色的丝带,挽成两个干净利落的发髻,眉眼弯弯,有着少女的俏皮,身材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倒也伶俐,不过眼里怯生生的,应该是个胆小的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我先开口。
“小姐……你真不记得我了,我是冰儿啊呜呜……”说着,她又要抹泪。
我有点慌了:“不,不,我是脑子比较乱,冰儿,你能给我略微讲讲吗?”
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像个小鹿,眼眶红红的,答话道:“小姐想听什么?”
“就……咱们国家的大致情况,还有咱们府上的一些人和事。”
“这么多啊,那小姐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冰儿可能说了。”
“好。”我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潜意识里就觉得她很值得信任。
“说起咱们国家呀,可厉害了……”
在冰儿喋喋不休的讲述里,我慢慢进入了梦乡。
……
冰儿的讲述像一幅血色长卷在我眼前展开。这是个三足鼎立的乱世,东临、北离、南漠三国对峙,边境线上游荡着贪婪的蛮族,而整片大陆最炙手可热的传说,莫过于每隔千年现世的神女——据说她能召唤神兽天兵,得之者便可问鼎天下。
我所在的东临国因男丁兴旺、兵强马壮稳坐霸主之位。国君朱淳浪荡却善治国,后宫之中暗流汹涌:南漠长公主出身的皇后蓝香执掌凤印,她与世无争的嫡子朱奇温文尔雅醉心诗画;丽妃严丽萱以一曲惊鸿舞艳冠后宫椒房独宠,其子五皇子朱旸手握兵权能力超群,女儿六公主朱依贝则是国君掌上明珠;看似最不起眼的张美人靠着制香绝技与富商娘家站稳脚跟,她的儿子二皇子朱杉更是个手段狠辣的毒术高手,女儿西公主朱依妍有一手制香绝活,但是因为刻薄娇纵所以很多人对她颇有微词。
而我这具身体的父亲,正是权倾朝野的丞相白亚。大夫人任巧贞虽出身没落贵族,却靠着国君赐婚坐稳主母之位,她那贪财好色的儿子白燊与野心勃勃的女儿白卉姝,一个屡闯祸端,一个痴恋五皇子朱旸。二夫人张希希仗着织制坊张家的势力跋扈张扬,其子白奕戍守边关,女儿白卉芯则精于钻营。
至于我——名义上的相府嫡长女白卉语,实则是个身世成谜的孤女。生母早逝,被挂在任巧贞名下。最讽刺的是,我竟顶着嫡女身份,握着与五皇子朱旸的婚约。任家母女觊觎这桩婚事己久,这些年明里暗里的磋磨从未间断。原主空有倾国之貌,却怯懦无能,唯一能倚仗的,不过是丞相父亲的宠爱,和那迟迟未能兑现的婚约。
窗外的风卷着细雨扑在窗棂上,冰儿的声音渐渐模糊。我望着帐顶繁复的云纹,指尖无意识着婚约带来的枷锁。神女传说、皇室争斗、相府倾轧……在这个暗流涌动的乱世里,我这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又该如何在重重杀机中,揭开神女之谜,寻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