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简点头,“你说到点子上了。”
她转过脸,笑眯眯地看向良哲:“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吧?”
良哲哭笑不得:“……现在才想起要防着我,是不是晚了点?”
“怎么能是防呢?”祁简的语气十分真诚,“我可是把你当自己人。”
良哲:“连随安也不能说?”
祁简:“最好不要。”
虽然她觉得,楚随安八成己经知道她会武功了,但能不主动暴露,还是先不暴露。
良哲有些为难:“那他要是问我怎么办?你总不能让我欺骗好兄弟吧?”
祁简给他支招:“你要是不想骗他,就不回答好了。不回答,就不算骗人。”
良哲:“……好吧。”
兄弟,对不住了。
有人不让他说。
正商量着,场上的楚随安似有所感,忽然朝看台这边望了过来。
一眼就看见他们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鬼鬼祟祟,似乎正在密谋着什么。
有股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殿下。”
一道女声在身侧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司马如玉。
“司马小姐。”楚随安回过神,“找本宫有什么事?”
司马如玉迎着他的目光,神情坦荡,甚至带了一丝释然的笑意:“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过来跟殿下说一声,我己经不喜欢你了,以后不必再因此感到为难。”
她己经放下对楚随安的感情,这世上好看、武功又好的男子那么多,她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楚随安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颔首:“……好,本宫知道了。”
司马如玉的目光越过他,看向看台的方向,准确地说,是看向祁简。
“韶安和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她很好,甚至为了殿下,不惜得罪皇后。希望殿下,不要辜负她。”
楚随安嘴角控制不住地狠狠一抽。
他?
辜负?
那个疯女人?
就在这时,热身的时间到了。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尖着嗓子高声宣布,比赛即将开始。
司马如玉不再多言,朝楚随安微微颔首后,转身去找自己的坐骑,准备比赛。
楚随安也翻身上马,却忍不住又抬起头,朝看台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三个人,还在聊。
“这比赛,有没有人开设赌局啊?”祁简兴致勃勃问道。
既然她都决定出手了,司马如玉必定会赢。
那她去下个注,岂不是稳赚不赔?
良哲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嘴角抽了抽:“你这……也太损了吧?”
祁简不以为然地挑眉:“怎么?你不想赚钱?”
她本就不是什么道德感爆棚的人。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想!不想的是傻子!”良哲立刻改口,“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要下多少,我赶紧让人匿名去下注。”
为什么要匿名?
司马如玉之前最好的名次也就第五名,无疑是夺冠的冷门人选,要是这次她爆冷夺冠,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质疑。
到那时,买了她赢的人,就很可疑了。
祁简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地说:“我也不贪心,就下个一万两吧。”
良哲:“……”
楚诗语:“……”
一万两,还叫不贪心?
要知道,司马如玉作为冷门选手,其赔率相较于那几位夺冠热门,必定要高上许多。
这一万两要是赌对了,至少能翻上好几番。
楚诗语本来只想着下个一百两玩玩就行了,被祁简这么一刺激,她也忍不住心动起来:“良哥哥,那我……我下一千两好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良哲点了点头,悄悄起身,离开了看台。
没一会儿,他便回来了。
与此同时,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所有参赛者座下之马奔腾起来,在草地上拉开阵势,仰头等待。
宫人打开笼子,放出第一只鸟。
这场比赛考验的不仅仅是参赛者的箭术,还考验他们的骑术以及对时机的把握能力。
那只灰色的雀鸟刚一飞出,许多人便立刻搭弓射箭。
一时间,数十支羽箭带着破空之声,呼啸着射向半空。
不用担心会分不清是谁射中的。
因为每个人的箭羽上,都做了独一无二的标记。
“太子哥哥,加油!如玉,加油!大家都加油啊!”
就在这时,楚诗语按照祁简之前的吩咐,扯着嗓子大声呐喊起来。
祁简则双眼微眯,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动静。
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要减少楚逸和那位段世子射中猎物的次数。
当然,也不能让他们一次也不中,那样太明显了。
很快,第一只鸟,被段世子一箭射中,从空中坠落下来。
紧接着,宫人同时打开了三个鸟笼,三只鸟惊慌地扑腾着翅膀,朝不同的方向飞去。
鸟的数量一多,机会也就多了起来。
在射第一只鸟时,司马如玉并未真正出手,她还在找手感。
现在手感找到了,她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她双腿轻夹马腹,身下的骏马心领神会,调整方向,朝着其中一只雀鸟追去。
她拉弓搭箭,手中的弓被拉成满月,乌黑的箭头精准锁定了目标。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楚逸也催动身下的坐骑,他和司马如玉盯上的是同一只鸟。
看台上,祁简端起茶杯,假装饮茶,手腕却微不可察地一斜,将些许茶水倒在了桌面上。
她伸出食指,指腹在冰凉的水渍上轻轻一沾。
场中,楚逸率先放箭!
司马如玉的箭,慢了一步。
祁简看准时机,在楚逸的箭矢即将要碰到那只鸟的时候,祁简的指间,一滴晶莹的水珠被无声地弹了出去。
那支势在必得的羽箭,仿佛被一阵看不见的风轻轻推了一下,箭身微微一斜,擦着鸟儿的羽毛飞了过去。
而司马如玉的箭,紧随其后,一击即中!
“中了!”司马如玉自己都有些惊喜,她还以为楚逸抢先一步,自己己经没机会了。
楚逸眼看就要到手的猎物被人抢走,只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另外两只鸟,也很快被楚随安和段世子一人一只射落。
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更多的鸟被接连放出。
司马如玉精神一振,继续从箭筒中抽出箭矢,搭弓上弦。
这一次,她和段世子看中了同一只。
不过,这次她抢先射出了箭,可惜的是,稍稍偏了一些,落空了。
她并不气馁,立刻准备射出第二箭。
段世子看着空中飞翔的雀鸟,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松开了弓弦。
然而,就在羽箭飞出的时候,他嘴角的笑意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