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花看着小白狼心中微微一动,想起了林婉玥那丫头,总是独自一人,身边连个像样的护卫都没有。他看着眼前这头因奇遇而蜕变、又明显开了灵智的小白狼,一个念头浮现。“也罢,”他伸出手,揉了揉小白狼手感极佳的头顶,那银白的毛发柔软而温暖,“想跟着我也行,得听话。以后,就叫你‘小白’了!”
小白狼——现在该叫小白了——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昂起头,喉咙里发出愉悦的低鸣,尾巴摇得更欢了,再次用力地点头,仿佛对这个名字和未来的安排都满意至极。
神花带着焕然一新的小白,离开了那片充满血腥与奇遇的暗河边。小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侧,步伐矫健沉稳,月光下,一人一狼的身影在林间投下长长的影子,竟有几分奇异的和谐。
* * *
............ .润其根土,足矣,莫要过分浇灌。它会…守护你。”
林婉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如同承接世间最珍贵的露珠,无比郑重地从神花手中接过了这朵光华流转的“月魄流光”。当那微凉而充满生命力的花瓣触及她掌心的瞬间,一种奇异的、血脉相连般的温暖感从花朵传递到她的心底,让她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一个如月光般纯净无邪的笑容。
“谢谢…神花哥哥。”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带着孩童特有的甜糯,如同羽毛拂过心尖。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奇花,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欢喜。
就在这时,一首安静蹲在神花脚边的小白,似乎被林婉玥的笑容和那朵花的气息所吸引,它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两步,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摇晃,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带着好奇和善意的呜呜声。
林婉玥这才注意到这头漂亮得不像话的白狼。它体型矫健,一身银白的皮毛在月光下流淌着水波般的光泽,尤其那双金色的眼眸,清澈明亮,没有一丝野兽的凶戾,反而充满了灵性。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被小白那漂亮的样子和温顺的姿态吸引了。
“它叫小白。”神花看着小白主动靠近林婉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别看它现在温顺,凶起来,三级野兽近不得你身。以后,就让它在这院子里陪你,给你做个伴,也当个护卫。”
小白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又像是被林婉玥身上纯净的气息所吸引,它走到林婉玥腿边,先是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她手中的“月魄流光”,然后抬起头,伸出温暖的舌头,极其轻柔地舔了舔林婉玥刚刚愈合的手指,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像是在表达亲昵和守护的承诺。
林婉玥被小白的举动逗乐了,咯咯地笑起来,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庭院的静谧,比月光更清澈。她腾出一只手,试探地、带着些许兴奋地摸了摸小白头顶光滑柔软的毛发。小白立刻享受地眯起了金色的眼睛,主动将脑袋往她手心蹭了蹭,那份亲昵和信任,瞬间拉近了距离。
神花看着眼前这一幕:月光如水,桂花浮动着暗香,小女孩捧着流光溢彩的奇花,身旁依偎着灵性十足的白狼,她脸上的笑容纯净而满足,宛如一幅被永恒定格的、不染尘埃的画卷。他冷硬如磐石的心湖深处,似乎也被这温馨的画面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早己准备好的、用柔软丝绒包裹的小小锦囊,轻轻放在林婉玥身旁的石桌上。“这里面是三片‘月魄流光’的花瓣,”他的声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郑重,“若遇危急伤病,含一片于口中,可保性命无虞。记住,非生死关头,不可轻用。”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小白和那朵花,“这花,和小白,是我予你的生辰贺礼。明便十岁了,愿它们…护你平安喜乐。”
林婉玥看看桌上那个承载着生命希望的锦囊,又看看依偎在腿边、用温暖身体驱散夜凉的小白,最后目光落回掌心那朵静静绽放、光华流转的“月魄流光”。一种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感,如同温泉水般将她小小的心脏温柔地包裹起来。她抬起头,望向神花,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倒映着月光,也倒映着神花的身影,充满了浓浓的、无法言喻的感激和依赖。
神花没有再多言,只是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沐浴在月华中的小小庭院,以及庭院里捧着生命之花、有灵兽相伴的小女孩。他身形微动,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悄然融入了庭院外更深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那朵在女孩掌心静静流转光华的奇花,一头忠诚地守护在女孩脚边的灵兽白狼,还有那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的草木清香,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关于守护与赠予的月夜传说。
* * *
与此同时,在距离流云城还有数百里之遥的黑暗密林深处,药炎和药青正跌跌撞撞地奔逃。身后药王谷冲天的大火和喊杀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药炎紧紧攥着胸前一块温润的玉佩——那是父亲在最后关头塞给他的,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流”字。父亲嘶哑绝望的嘱托如同烙铁烫在他的灵魂深处:“炎儿…带着青儿…往南!一首往南!去找你干爹…流云城主…活下去!”
“哥…我跑不动了…”药青的小脸煞白,嘴唇干裂起皮,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虚弱,小小的身体摇摇欲坠,全靠药炎死死拽着他的胳膊。他们身后,原本忠心耿耿的护卫队,如今只剩下伤痕累累、浑身浴血的护卫队长一人。他手中的钢刀早己卷刃,眼神却依旧如同濒死的孤狼般凶狠警惕,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野兽濒死的惨嚎和他们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这一路上,不知名的凶兽毒虫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遭遇都如同在鬼门关前打转。刀疤护卫用生命为少主铺就这条染血的生路。
“青儿,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干爹就在前面!”药炎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同样疲惫不堪,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但他不敢停下,更不敢倒下。他几乎是拖着药青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指甲深深抠他的手臂,留下青紫的印记。
忽然,刀疤护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少主小心!”他猛地将他俩扑倒在地,用自己宽阔的后背迎向一道从侧方密林阴影中扑出的巨大黑影!那是一只浑身布满漆黑骨刺、形如巨蜥的恐怖凶兽!噗嗤!利爪撕裂血肉的声音令人牙酸。刀疤护卫的身体猛地一震,后背瞬间被撕开几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鲜血狂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