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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的冬天潮得像一口慢炖药罐，雾气拂在会展中心玻璃檐口，像给整栋楼缠了层湿手帕。亚洲草本功能纤维高峰论坛在这里开幕，一半是学术牌面，一半是资本猎场。
一、偷跑的“田园滤镜”
签到墙边，一张海报格外扎眼——
“东南亚天然草本抗菌标准提案”
联合发布：泰华联纺、越安工科、Nippon Yamada
海报底色是绿得刺眼的“田园滤镜”，图案与段霁当初丢失的 V0.3 模板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把“草上飞”三个小字换成了“东方田园”。
林小满盯着那抹绿，心里拨算盘：偷得太急，连饱和度都懒得改。
“山田浩二就在里头。”沈则行低声，“他做主讲嘉宾。”
“好，先让他讲。”林小满合上参会胸牌，“咱们等抽风机坏的最佳时刻。”
二、山田的“东方草”
主会场聚了两百多位专家、记者，山田浩二一身灰西装，站在投影前，声音铿锵：
“我们在泰国北部山谷发现替代艾草的‘东方草’。通过低温蒸馏能稳定抑菌，且不受土壤局限。此次联合提案，将正式递交东盟标准委员会，作为东南亚地区抗菌纺织业的通行证。”
台下掌声热烈，港媒记者提前写好稿件：《东南亚草本标准或取代中式艾草》。
张嫂坐在最后一排，听得脸发青：“这草连鬼火味都没有，还敢说抗菌？”
丫蛋悄悄把袜子脱下来：“要不我当场给他测脚气杀菌率？”
林小满止住她：“别急，等风来。”
三、七蒸七晒对比
午后，分会场做“草本即验”展示。山田把一锅“东方草”蒸馏液倒进透明烧杯，水面只泛几丝清香。
林小满挎着木篮子上台，篮里是自家艾草、黄土坡河水，以及一只小炉灶。
“有人说艾草受土壤限制，那我就带土壤来。”她把炉灶点燃，倒河水，撒艾草，盖上铁盖。
蒸汽很快冒出，味道辛辣浓烈，冲得前排专家首眯眼。
“七蒸七晒，一晒一蒸，一道味、一道菌谱。我带来的河水含矿物质 210ppm，比你们实验用去离子水多了两百种‘土味’。”林小满抬头，“这些土味，就是菌谱。”
她递上检测报告——取自黄土坡的艾草浸液抑菌率 96%，而“东方草”批号同样方法测试仅 54%。
会场哗然。港资代表想反驳，台下媒体己拍下对比仪器读数。
张嫂吹胡子：“连脚气都治不了，还敢叫东方！”
西、盗版模板翻车
山田却冷笑一声，抬手放幻灯：“即便如此，我们有田园滤镜模块，能快速对成衣面料做草本香氛加载，成本低三分之一。”
那张幻灯一亮，林小满身后屏幕随即投射出“穿衣人档案室”原版 UI，连配色位置都一模一样，只多了泰文。
观众哗——真盗版，不带改动。
沈则行走到话筒前：“各位专家，作为当初 V0.3 模板作者的合作方，我必须声明：原模板仅为试验图层，未经纤维谱验证；今天这套系统——成本再低，也只是抹香粉。”
台下笑声西起。有人喊：“抹香粉也掩不住臭味！”
山田面色铁青。
五、烟雾弹启动
忽然，空气里弥漫一股更冲的草烟味——张嫂趁暂停时间把带来的艾草秆丢进小灶，火苗蹿高，白烟滚滚。空调抽风还在检修，烟雾弥散，整场馆泪花闪闪。
“这才叫真草本！”张嫂叉腰，“呛得住，才杀得了菌！”
观众被呛得咳嗽，却边擦眼边鼓掌。微博上有人拍视频上传，话题#论坛被艾草熏哭#秒登热搜。
舆论翻转，东南亚草本标准提案沦为笑柄，港资代表仓皇撤展。
六、听证会的排山倒海
两周后，国际标准听证会上，山田团队撤回提案，改称“区域自律标准”；而中国代表团提交的草案里，新增“穿衣人档案室追溯法”条目——衣物纤维与草本溯源需对照生产者口述档案，确保“草本来源、工序、匠人”三重标识。
专家投票，林小满草案高票通过，东南亚方案只得补充席位。
会后，段霁瘫坐在走廊，手里攥着那只丢过的 U 盘，神色灰败。港资早己抽身，自顾炒别的地标去了。
沈则行递给她一条湿毛巾：“被烟呛到了？洗把脸。”
段霁苦笑：“你们赢了。草本也好、模板也好，还是认人味。”
七、老仓库的名字
回到草上飞，档案室老仓库门口挂起新牌：“未完稿”。那是林小满早己写好的名字。
展示墙第一行字：
“真正的标准写在风里、土里、灶台上；抄得了图层，抄不了朝暮。”
夜灯照进门，她把算盘放在桌上，写下今日账：
南宁论坛差旅：2,380 元
张嫂艾草秆：0 元（草堆刨出）
烟呛哭媒体：免费的热搜
最后一行：
“土味加得对，就不怕谁偷模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