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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死囚营像口倒扣的棺材，霉味混着血锈气往人鼻孔里钻。
林昭倚在囚笼铁栏上，月光从透气孔漏进来，在他脚边凝成一片碎银。
系统面板浮现在视网膜上，840点气运值泛着幽光，修为值920的数字像团跳动的火——再攒80点就能冲先天后期大圆满。
他闭目运转《玄甲锻体诀》，丹田处的真气正顺着奇经八脉游走，忽听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敌袭预警：三小时后，死囚营西南角将有特殊事件发生。"
林昭睫毛一颤，红痣在月光下渗着血色。
他指尖腰间断刃，刀身还沾着白天角斗场的血，己经凝成暗褐色。
三小时？
西南角是关押重犯的丙字号监区，孙无命那老匹夫白天看他的眼神就不对，此刻怕是要灭口。
"大锤！疤脸！"他压低声音叩了叩铁栏。
右边囚笼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刘大锤裹着破棉絮坐起，络腮胡上还沾着饭粒："林爷？"这原是孙无命旧部的武宗初期高手，此刻眼里只剩信服——白天林昭在角斗场用半截断刃挑了三个后天巅峰死囚，最后还拉他起来时说"别跪"，他就知道，这小子不是普通纨绔。
王疤脸的囚笼在左边，他正蜷在草堆里啃发霉的窝窝头，听见动静猛地抬头，刀疤从左眉骨扯到下颌："林...林爷？"
"三小时后西南角有麻烦。"林昭指节抵着铁栏，"孙无命要灭口，咱们得先动。
大锤，你能联络到多少信得过的兄弟？"
刘大锤摸出藏在棉絮里的铁钎，往掌心吐口唾沫："丙字号有七八个老兄弟，都是被孙无命冤进来的，昨晚我给他们递了半块熟肉——现在应该都醒着。"
王疤脸突然攥紧窝窝头，指节发白："我...我去喊人！
东边囚笼有个老军汉，会打军体拳，前日我帮他捡过掉粪坑的镣铐..."
"慢。"林昭按住他肩膀，"先摸清楚来的是谁。"他盯着系统面板，气运值突然开始浮动，840变成835，又涨回842——这是有强敌逼近的征兆。
月光突然被云遮住，囚笼里暗了几分。
墙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夜猫子踩过青瓦。
林昭瞳孔微缩，断刃己经滑入掌心。
刘大锤抄起藏在草堆里的铁钎，王疤脸摸出从粪坑捞的锈菜刀，刀面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泥。
"御林军的步声。"刘大锤突然低语，他当过十年边军，对军靴碾碎石子的动静熟得很，"三十人，分三队包抄。
带头的...先天后期。"
林昭心口一沉。
先天后期高手，放在江湖里都是一方高手，御林军怎么会派这种人物来死囚营？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新提示："检测到特殊人物张烈（先天后期），前世与宿主有羁绊值-70（敌对）。"
张烈？
林昭前世统领玄甲骑时，张烈是御林军前锋营副将，后来在漠北之战中为救皇帝突围，被北狄万箭穿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脚步声停在丙字号监区外。
月光重新漏进来，照见几个黑影翻上围墙，为首者戴着青铜鬼面，腰间悬着绣金虎头腰牌——正是御林军统领的标志。
"林昭。"鬼面下传来沙哑的男声，"你本该死在三年前的玄甲骑屠城夜。"
林昭握刀的手紧了紧。
这声音他记得，前世庆功宴上，张烈曾举着酒碗说："末将这条命，以后就绑在军神战旗上。"如今却混着冰碴子："可惜你命硬，偏要在死囚营冒头。
皇上说，活口留不得。"
"动手！"鬼面下的人挥了挥手。
三十道黑影如夜枭扑下，刀光划破月光。
林昭看见最近的刀尖子离他咽喉只剩三寸，突然咧嘴一笑——系统面板上，修为值开始疯涨：杀死后天中期死囚+10，杀死先天初期护卫+30...
"大锤！
带疤脸往西南角！"林昭断刃横扫，砍翻两个冲过来的御林军，"系统，兑换洗髓丹！"
气运值840瞬间减去200，一枚青金色丹药砸进他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像团火顺着喉咙烧进丹田，阻塞的任督二脉"咔"地一声裂开，真气如决堤的洪水在经脉里横冲首撞。
张烈的掌风到了。
这一掌含着先天后期的内气，裹着碎砖破瓦劈来。
林昭没躲，断刃挑开左边的刀，右肩硬接了这一掌——"咔嚓"，锁骨断裂的声音混着闷哼，他被拍飞撞在墙上，嘴角溢出黑血。
"就这？"张烈摘了鬼面，露出半张焦黑的脸，左眼皮被烧没了，露出白森森的眼骨，"当年玄甲骑的军神，现在连我一掌都接不住？"
林昭抹了把嘴角的血，瞳孔里映着张烈扭曲的脸。
他能感觉到，洗髓丹的药力正在修复他的经脉，丹田处的真气越积越厚，像要冲破什么屏障。
"张副将。"林昭突然开口，"前世你在漠北替皇帝挡箭时，可知道那支箭是他亲手射的？"
张烈的独眼猛地睁大。
林昭低喝一声，体内《玄甲锻体诀》逆转运行。
原本在后天巅峰盘旋的真气突然冲破桎梏，化作实质的内气从毛孔渗出——先天初期！
断刃裹着猩红刀气斩出，张烈的左臂"当啷"落地，还攥着半块绣金腰牌。
"这一刀，是玄甲骑八百兄弟的血债。"林昭踩着张烈的断肢逼近，刀尖子抵在他喉结上，"当年你替那昏君挡箭，他们却抄了你的满门——你娘在菜市口喊着你的名字被砍头时，你可听见了？"
张烈的独眼瞪得快要爆出眼眶，他想说话，喉管却先被断刃挑开。
鲜血喷在林昭脸上，系统提示音接连炸响："斩杀先天后期高手，获得气运值200，修为值300！"
"走！"林昭扯下张烈的虎头腰牌系在腰间，转身对刘大锤吼道。
此时丙字号监区己经火光冲天，被惊醒的死囚们举着粪叉、铁链跟着他们冲，喊杀声震得铁栏嗡嗡作响。
众人顺着血腥味往出口跑，转过最后一道拐时，月光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林昭抬头，只见死囚营正门的玄铁大门紧闭，门楼上站着二十多个手持强弩的士兵，为首者戴着青铜饕餮面具，正慢条斯理地擦着腰间的九环刀。
"林小爷。"孙无命的声音像蛇信子扫过众人后颈，"这夜香，可还合你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