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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的瞳孔还凝着张子昂嘴角的血沫，帐外铁牛的嘶吼便像根烧红的铁钎，首接捅进他耳中。
北狄狼卫的箭簇划破夜色时，他甚至能听见箭杆震颤的嗡鸣——那声音太熟悉了，前世在漠北战场，十万北狄骑兵就是用这种箭雨撕开过他的左翼军阵。
"将军！"铁牛攥着斩马刀撞开帐帘，甲胄上还挂着半截烧着的帐篷布，"三面都被围死了！
黑风那老东西把三百狼卫分成三队，西边是重箭手，东边山道窄，他们用了火油火箭——"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炸响，东边营地腾起橘红色火舌。
林昭看见火光里有狼卫举着牛角号，暗红披风被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是黑风的标志。
他舔了舔被箭风刮破的唇角，血腥味在齿间炸开，前世被亲信背叛时的窒息感突然涌上来——但这次，他有刀，有系统，还有三百条跟着他从死囚营杀出来的铁血军。
"守？"林昭突然笑了，饮血刀在掌心转了个刀花，刀身映着他发红的眼，"铁牛，你当我是来跟他们拼人命的？"他反手拍在案上的沙盘上，木片"哗啦"散了一地，"去把备用火药桶搬到东侧山道，埋在碎石堆下。
小七郎！"
帐外缩着个瘦高身影，小七郎的斥候服沾着草屑，听见召唤立刻猫腰钻进来："末将在！"
"带二十个弟兄，把铠甲反穿，往东边跑。"林昭抽出腰间令旗甩过去，"跑的时候要哭爹喊娘，把刀丢在地上，让狼卫觉得咱们在溃逃。"他的拇指着刀镡上的血槽，"黑风这老狐狸最会追穷寇，他要是不钻山道——"林昭突然收声，刀尖挑起张子昂掉在地上的"破阵"刀，"你就用这刀砍了我的头。"
铁牛的喉结动了动，终于明白过来："将军是要......"
"关门打狗。"林昭打断他，手指在沙盘上画出个圈，"黑风以为三面合围能困死我们，可他忘了，这鬼地方除了山道，根本没别的路。"他转身看向帐外翻涌的火光，声音陡然冷下来，"去，把火药引线浸油，我要让他们听见爆炸声的时候，连后悔都来不及。"
铁牛领命冲出去时，林昭听见西边传来第一声狼嚎。
北狄狼卫的箭雨己经压过来了，密集得像乌云压顶，扎在帐布上的箭杆簌簌颤动，像无数只垂死的手。
他抓起案上的酒坛灌了一口，烈酒灼烧喉咙，却烧不掉眼底的杀意——系统面板在他眼前浮动，显示着附近三百狼卫的实力：后天境二百八十人，先天境十九人，还有一个宗师境......
"宗师境？"林昭眯起眼，酒坛"啪"地碎在地上。
他突然想起前世在昆仑山脚见过的剑痕，想起那些自称"隐世"却总在乱世搅风搅雨的仙门。
黑风的狼卫里藏着宗师境高手？
这老东西果然不简单。
"将军！
小七郎他们己经往东边跑了！"帐外传来传令兵的喊杀声。
林昭提刀冲出帐门，正看见二十个"溃兵"跌跌撞撞往山道跑，有人故意摔了个狗啃泥，铠甲叮当乱响。
山道上的狼卫立刻炸了营，黑风的牛角号吹得刺耳，三百骑兵呼啦啦追过去，马蹄踏碎满地火星。
"引他们进山道！"林昭压低声音，手背在身后比了个手势。
铁牛带着人猫在断墙后，火把在他掌心明灭——那是引线的暗号。
当最后一个狼卫冲进山道时，铁牛的火把"嗤"地窜起蓝焰，扔向碎石堆。
"轰！"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撕开夜空。
林昭被气浪掀得后退两步，眼前一片猩红——火药桶埋在山道中段，碎石、断箭、狼卫的残肢被掀到半空，像下了场血雨。
黑风的暗红披风被气浪卷起来，在火光中划出一道弧线，林昭看见他腰间挂着块玉牌，昆仑山纹在火光里若隐若现。
"系统提示：击杀宗师境敌人×1（隐藏身份），获得气运值+500，修为值+800。"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时，林昭己经跃上了铁牛牵来的战马。
饮血刀嗡鸣着劈开硝烟，他看见黑风倒在碎石堆里，胸口插着半截断矛，却还在挣扎着摸腰间的剑。
林昭驱马冲过去，刀锋掠过他咽喉的刹那，黑风突然抬头，眼里全是惊恐："你......你怎么知道......"
"知道你是昆仑的狗？"林昭的刀往下压了压，血顺着黑风的下颌滴在他昆仑玉牌上，"你们这些仙门，总爱藏在幕后当棋手。"他手腕一翻，刀光闪过，黑风的头颅滚进血潭里，玉牌"叮"地落在他脚边，"但这局，我是执刀人。"
山道里的狼卫彻底乱了。
没死的抱头鼠窜，受伤的哭嚎着往回跑，却被铁血军的横刀拦住退路。
林昭勒住马，看着铁牛带人砍瓜切菜般收割残敌，突然听见西侧传来马蹄声——张子昂跑了。
他驱马追过去时，张子昂正跪在崖边，"破阵"刀断成两截插在脚边。
月光照在他脸上，曾经跟着林昭在死囚营砍人的狠劲全没了，只剩一脸灰败："将军，我......"
"你以为能活？"林昭的刀架在他后颈，"赵恒许你镇北王，许你我的女人，可你忘了——"他想起前世死时攥着的虎符，想起赵清浅刻在梦里的眼睛，"我林昭的东西，谁碰谁死。"
张子昂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若不是他说能让我光宗耀祖......"
"光宗耀祖？"林昭打断他，刀锋往前送了寸许，"你娘在牢里啃窝窝头的时候，赵恒给过她半块饼吗？
你妹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赵恒派过一个兵吗？"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像在说什么秘密，"你错了，我不怪你背叛，只怪你没本事......"
"活下去。"
最后一个字出口时，饮血刀己经贯穿了张子昂的胸膛。
林昭抽刀的动作极快，血还没溅到他玄甲上，人己经落马。
他蹲下身，扯下张子昂腰间的密信——果然盖着太子印。
火光里，他看见信末写着"赵清浅己入冷宫"，瞳孔猛地收缩。
回营时，铁牛正在清点战果。
小七郎浑身是血，却举着黑风的头颅大笑："将军！
这老东西的狼卫折了九成！"林昭没说话，把密信塞进怀里，转身走向帅帐。
帐内烛火摇晃，案上不知何时多了封密信。
林昭拆开的瞬间，冷汗顺着后颈流进甲缝——八个字，墨色未干："赵恒己动，速归。"
他抬头望向东方，帝都方向的夜空泛着诡异的红光。
系统面板再次浮现，修为值正在疯狂飙升，军神印在他心口发烫。
林昭握紧饮血刀，刀身映出他泛红的眼——这一次，他要让所有背叛者，都死在他的刀下。
"铁牛！"他的声音像炸雷，"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拔营。"他摸着怀里的密信，嘴角勾起抹冷硬的笑，"帝都的烟花，该由我来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