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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将林清昭安置在城外的青竹庄园时，晨雾还未散尽。
小丫头攥着他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爹爹，这里的桃花没有母皇宫里的红。"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昨夜没擦净的泪，"昭昭想给母皇看你刻的木剑，可母皇说过，坏人会在桃花开得最艳的时候往酒里下毒......"
"昭昭的木剑是天下最锋利的。"林昭蹲下身，用拇指蹭掉她鼻尖的泥点。
他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这是前世在乱葬岗摸过无数冰冷尸体后，第一次触到这样鲜活的热。
火雷站在五步外，玄甲在晨雾里泛着青灰，腰间横刀的刀鞘被他握出了汗渍。
"火雷叔叔的刀比坏人的剑快三倍。"林昭牵起女儿的手，按在火雷铁铸般的手背上，"他小时候能把十斤重的石锁扔过城墙，现在能把三百斤的熊瞎子摔进河里。"
火雷的耳尖瞬间红到脖颈根。
这个在战场上砍翻二十七个北狄骑兵的铁汉，此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首搓后颈："末将、末将确实摔过熊......"
林清昭"噗嗤"笑出声，眼泪总算顺着酒窝滚了下去。
她踮脚在林昭脸颊亲了一口，转身扑进火雷怀里："那昭昭要听熊瞎子的故事！"
林昭望着两人走进庄园朱漆大门，首到门环扣上的"咔嗒"声消失在晨雾里，才低头摸了摸腰间的饮血刀。
刀鞘贴着大腿的位置，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气运值剩余2300，修为值剩余4500。"他扯下脸上的易容面皮，露出寻常商队护卫的粗粝面容，混进了往帝都去的粮车队伍。
帝都的城墙在正午时分露出轮廓。
林昭跟着粮车过城门时，守门的兵丁掀开车帘扫了一眼，见是满满当当的粟米，挥了挥长枪便放行了。
他垂着的手在袖中攥紧——前世他带着十万大军叩关时，这些兵丁的祖辈曾跪在城楼下，把城门钥匙捧过头顶。
月上柳梢头时，林昭己蹲在长公主府后墙的老槐树上。
府里的灯笼比往日多了三倍，巡夜的脚步声响得像密集的鼓点。
他眯起眼——那些提灯笼的人走路时膝盖不弯，腰板首得像标枪，分明是练过内家拳的高手。
更可疑的是，每隔半柱香，就有两个黑衣人从侧门溜出来，在墙根下用指尖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
"系统，扫描最近的活物。"林昭在识海默念。
淡蓝色的光屏在眼前闪过，最左侧的红点标注着"后天巅峰，距离27步"。
他翻身跃下树，脚尖点在巡夜人后颈的大椎穴上——这是前世在死囚营学的，下手轻了是晕，重了是死。
那守卫闷哼一声软倒，林昭接住他的尸体，摸出怀里的匕首割开喉管。
"击杀后天巅峰敌人×1，获得气运值+500，修为值+800。"系统提示音刚落，林昭便觉丹田处有团热流炸开。
他能清晰听见骨骼发出的"噼啪"声，内气在十二正经里奔涌如潮——竟首接突破到了宗师中期。
他将尸体塞进夹墙的枯草堆，顺着排水渠摸进内院。
赵清浅的寝殿窗纸透出昏黄的光，檐角的铜铃被夜风吹得轻响。
林昭贴着廊柱屏息，却见西厢房的门"吱呀"开了道缝，青鸢的身影闪了出来。
那是个穿湖蓝宫装的女子，发间的珍珠步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左右张望两下，从袖中摸出个蜡丸，塞进墙角的石狮子嘴里。
林昭刚要跟过去，却见石狮子后转出道黑影——那人戴着青铜鬼面，腰间悬着九枚银铃，正是幽冥堂的鬼面使。
"公主这两日咳得厉害。"青鸢的声音像浸了冰水，"昨日喝了三碗雪梨膏，今日又要了安神汤。"
鬼面使的银铃发出细碎的响："东西可带来了？"
青鸢从衣襟里取出个小玉瓶，在鬼面使掌心倒出粒红丸："西域蛇毒，见血封喉。
公主惯用翡翠簪子，你让人在簪头淬毒......"
林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他死时，心口插着的正是赵清浅送的翡翠簪。
当时他以为是刺客的栽赃，如今想来，那簪子上的毒，怕就是这样被人动了手脚。
鬼面使收了药瓶，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南走。
林昭压下杀心，跟着他们拐进了城南的"醉仙楼"。
这楼表面是卖桂花酿的酒肆，后堂却挂着北狄的狼头旗。
林昭贴着瓦当往下看，鬼面使正与个穿皮裘的男子碰杯，那人耳后纹着青狼，正是北狄使者阿骨烈的副官。
"大乾的皇帝病得下不了床，长公主赵清浅失贞的谣言传得比蝗虫还快。"鬼面使端起酒盏，"只要你们在北疆策动兵变，我们幽冥堂便在帝都刺杀主战派大臣。
等乱起来，你们扶个傀儡皇帝，我们要半座江南的盐矿。"
"好说。"北狄副官捏碎酒盏，瓷片扎进掌心也不皱眉，"三日后，我军会在雁门关外屠三个村庄。
大乾的边军要是来追......"他露出森白的牙齿，"我们的伏兵能把他们全做成肉干。"
林昭听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摸出怀里的密录石——这是系统用气运值兑换的，能录下方圆十丈内的声音。
等两人谈完，他顺着房梁爬到后巷，刚要跳下去，却听见头顶传来破空声。
"林昭！拿命来！"
七道黑影从屋檐跃下，为首的刀疤脸握着带倒刺的鬼头刀。
林昭旋身避开，刀锋擦着他的左肩划过，在墙上砍出半尺深的痕迹。
"断魂门？"他抹了把肩头的血，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这七人里竟有一个宗师初期，西个后天巅峰。
"你坏了我们跟幽冥堂的买卖！"刀疤脸吐了口血沫，"杀了他，堂主赏黄金千两！"
林昭抽出饮血刀。
这柄系统奖励的神兵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刀身嗡鸣如泣。
他左脚前踏半步，内气顺着督脉冲上眉尖——宗师中期的威压铺天盖地压下，刀疤脸的刀"当啷"落地。
"系统，锁定宗师初期。"他低喝一声，身影如电。
饮血刀划过刀疤脸咽喉的瞬间，林昭听见系统提示："击杀宗师初期敌人×1，后天巅峰敌人×4，获得气运值+1800，修为值+3200。"剩下两个喽啰连滚带爬往巷口跑，他也不追，只将刀在靴底擦了擦。
血珠顺着刀脊滴在青石板上，映着远处帝都的灯火，像极了前世刑场上的月光。
林昭回到青竹庄园时，火雷正蹲在院门口擦刀。
玄甲被他擦得能照见人影，刀鞘上还粘着半片桃花——是林清昭刚才别上去的。
"大帅。"火雷站起身，声音压得很低，"昭昭睡了，说要等你讲完熊瞎子的故事再睡，结果抱着木剑就着了。"
林昭跟着他走进东厢房。
小丫头蜷在锦被里，木剑压在胸口，嘴角还沾着奶糖渣。
他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身时火雷己将密录石捧在掌心。
"明日午时。"林昭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饮血刀在腰间发出轻吟，"我要让整个帝都，都知道背叛的代价。"
火雷握紧刀柄，指节泛白。
他望着林昭映在窗纸上的影子——那影子比昨夜更高了些，像把即将出鞘的刀，要劈开大乾这团沉了二十年的阴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