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像烧红的铁水,泼在帝都青灰色的瓦当上。
林昭跨下玄铁马踏碎满地树影,火雷与五名铁血军精锐紧随其后,玄甲在日头下泛着冷光——这是他特意选的时辰,要让整个城南都看清,背叛者的血是怎么溅在光天化日下。
"到了。"火雷粗粝的手指点向街角那座朱漆酒楼。"醉仙楼"的金字招牌被风吹得吱呀响,楼前两个酒保正慌慌张张闩门,门闩刚扣上半寸,林昭己翻身下马。
"退开。"他声线冷得像淬过冰的刀。
酒保抬头,正对上他腰间饮血刀的刀镡——那枚嵌着血玉的兽首,此刻正泛着妖异的红。
两人腿肚子一软,跌坐在地。
林昭屈指弹向门闩,"咔"的脆响里,拇指粗的铜闩断成两截。
"大帅!"火雷抢步上前要推门,却被林昭抬手拦住。
他望着二楼半开的雕花窗,窗沿挂着的鹦鹉突然扑棱着翅膀尖叫:"有刺客!
有刺客!"
"早备好了。"林昭扯了扯嘴角,足尖点地跃上廊檐。
饮血刀出鞘的刹那,楼内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三个持短刃的守卫从二楼跃下,刀光还未展开,己被林昭旋身斩落。
第一刀挑断左首守卫的腕筋,第二刀削飞中间那人的短刃,第三刀划开右首的咽喉。
鲜血溅在青石板上,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击杀后天中期敌人×3,获得气运值+600,修为值+900。"
"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楼内宾客像炸了窝的麻雀,掀翻的桌椅、泼洒的酒坛、哭叫的妇人撞成一团。
林昭却半步未动,目光锁定二楼雅间那道身影——穿月白锦袍的北狄副官,正握着柄镶嵌绿松石的弯刀。
"林将军好手段。"副官强作镇定,刀尖却微微发颤,"不过你可知..."
"我只问一次。"林昭踏碎地上的酒坛,瓷片扎进靴底也似不觉,"谁让你在帝都布设伏兵?"
"大乾的将军,管北狄的事?"副官突然暴喝,弯刀带起一阵腥风。
林昭不闪不避,左手食中二指夹住刀背,指节因用力泛白。"系统,锁定后天巅峰。"他低笑一声,内气顺着指尖灌入刀身。
"咔嚓!"弯刀断成两截。
副官踉跄后退,后腰撞在雕花栏杆上。
林昭欺身上前,饮血刀抵住他喉结:"你以为装哑巴就能活?"
"你敢杀我?北狄王庭..."
话音未落,林昭己从怀中摸出枚三寸长的银针。
银针尾端刻着玄奥纹路,刺入副官太阳穴的刹那,那人瞳孔骤然收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是太傅!
李元庆!
他要借北狄的手..."
"够了。"林昭抽出银针,反手一刀割断他喉咙。
鲜血溅在雅间的"松鹤延年"绣屏上,将那只丹顶鹤染成了血鹤。
火雷带着精锐冲上来时,正看见林昭蹲下身,从副官怀里摸出半卷密信——泛黄的绢帛上,"元庆"二字力透纸背。
"拓印二十份。"林昭将密信拍在火雷掌心,"送一份给赵清浅,剩下的...去吏部尚书府、镇北王府、甚至西市说书的老周那儿。"他擦了擦刀,"要让全帝都的人都知道,谁在吃大乾的俸禄,喂北狄的狼。"
火雷接过密信时,指腹触到绢帛上未干的血渍。
他望着林昭染血的衣摆,突然想起昨夜东厢房里,大帅替小丫头掖被角时,那双手温柔得像要化在月光里。
可此刻这双手,正捏着饮血刀的刀镡,刀柄上还粘着半片被血染红的桃花——是昭昭今早塞给他的。
"是。"火雷喉头滚动,"末将这就去。"
午后的金銮殿像个蒸笼。
赵清浅捏着密信的手青筋凸起,信上"借北狄军围杀林昭部"的字迹刺得她眼睛生疼。
偏殿外的梧桐树上传来蝉鸣,她却觉得冷,冷得指尖发颤——李元庆是她登基时第一个跪下来喊"陛下万岁"的老臣,是她在早朝上拍着胸脯说"老臣愿为陛下守这半壁江山"的股肱。
"陛下?"贴身女官小桃捧着茶盏站在门口,"林将军到了。"
赵清浅将密信塞进袖中,理了理鬓角:"让他进来。"
林昭跨进门槛时,殿内檀香突然浓重起来。
他望着赵清浅端坐在青玉案后的身影,想起前世刑场上那个举着毒酒的女子——不,那不是她,前世他根本不认识赵清浅。
此刻眼前的女帝,眉峰比昨日更冷了三分,可眼尾那点未褪的红,却泄露了她刚哭过。
"你为何要这么做?"赵清浅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玉。
林昭望着她袖中露出的半角密信,笑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信他们。"
"你..."赵清浅一怔,指节重重叩在案上,"你凭什么..."
"凭我见过太多背叛。"林昭打断她,目光扫过屏风后晃动的影子——是林清昭,正扒着屏风缝隙往外瞧,发辫上的珍珠坠子晃得他心尖发颤,"当年我带着十万大军回朝,迎接我的是满门抄斩的圣旨;现在你坐在龙椅上,迎接你的是最信任的老臣通敌的密信。"他向前一步,"赵清浅,这世道,信谁都不如信自己手中的刀。"
殿内突然静得能听见心跳。
林清昭的珍珠坠子"啪"地掉在地上,小丫头"哎呀"一声,从屏风后窜出来,扑进林昭怀里:"爹爹骗人!
昭昭就信爹爹!"
林昭被撞得踉跄,却稳稳接住她。
小丫头身上还带着奶糖的甜香,发顶沾着片梧桐叶——是刚才爬树偷听时蹭上的。
他望着赵清浅,见她嘴角终于扬起极淡的笑,像春雪初融时的溪。
"你还是那个林昭。"赵清浅低头翻着案上的奏疏,声音轻得像叹息,"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沙子硌眼。"林昭替林清昭理了理发辫,"但血能洗干净。"
夜漏三更时,林昭站在皇宫最高的飞檐上。
晚风掀起他的玄色大氅,脚下是整座沉睡的帝都,灯火像散落的星子。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当前修为:宗师后期;是否兑换'先天罡气'增强真气质量?"
他望着东南方的太傅府——那片朱门深院此刻还亮着灯,隐约能看见人影在窗纸上晃动。
林昭摸了摸怀里的密信拓本,指尖触到昭昭塞进去的奶糖,甜意从指腹漫到心口。
"换。"他低喝一声。
识海中突然翻涌起金色气流,如万马奔腾般灌入丹田。
林昭闭目感受着内气的变化——原本浑浊的真气突然变得清冽如泉,带着股锐不可当的锋芒,连饮血刀都在腰间发出嗡鸣。
"叮——先天罡气兑换成功,当前境界:大宗师初期。"
林昭睁开眼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
他望着远处逐渐亮堂的宫墙,听见系统在识海低语:"新的气运任务触发:阻止太傅李元庆联合六部尚书逼宫。"
但此刻他顾不上这些。
他跳下单檐,踩碎几片瓦当,往青竹庄园方向走去——昭昭今早说要吃糖蒸酥酪,他得赶在早市收摊前买到。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太傅府的正厅里,李元庆攥着染血的密信残页,眼里燃着阴毒的火。
他望着跪了满地的六部尚书,将茶盏重重砸在地上:"明日清晨,宫门外的鼓声,要让整个大乾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