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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的光柱像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苏枕月。她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密道的出口早就被他盯上了？
顾砚棠推开车门，缓步朝她走来。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却掩不住眼底的狠戾。“这条密道，我比你更熟悉。”他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掌控一切的傲慢，“当年你母亲想从这里逃走，也是被我堵在了巷口。”
苏枕月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妈妈……她真的是被你害死的？”
“是她不识抬举。”顾砚棠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给过她机会，只要她把苏家的产业交出来，我可以让她活着离开。可她偏要跟我斗，还想带你跑。”
他一步步逼近，苏枕月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在发抖，却强撑着不肯示弱，“苏家的一切你己经拿到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顾砚棠低头看着她，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带着刺骨的寒意，“我要的从来不止是苏家的产业。枕月，你忘了吗？小时候你总爱跟在我身后，喊我‘砚棠哥哥’，说长大要嫁给我。”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现在，我来娶你了。”
苏枕月猛地偏头躲开他的触碰，胃里一阵翻涌。“你这个疯子！”她嘶吼着，抓起墙角的一块碎砖，狠狠朝他砸去。
顾砚棠侧身避开，碎砖“哐当”一声砸在车门上。他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眼神冷得像冰：“看来你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
他冲身后挥了挥手，巷口忽然冒出两个黑衣男人，快步朝苏枕月走来。
“抓住她。”顾砚棠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苏枕月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她转身就往巷尾跑。巷子狭窄而曲折，两旁堆着废弃的木箱和垃圾桶，她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前冲，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黑衣人的吼声在巷子里回荡。
就在她快要冲到巷口时，前方忽然又出现两个黑影，挡住了去路。是顾砚棠安排的人！
前后夹击，她成了瓮中之鳖。
苏枕月绝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追上来的顾砚棠。他慢悠悠地走过来，像个耐心的猎人，欣赏着猎物最后的挣扎。
“跑啊，怎么不跑了？”他笑着问，语气里的残忍几乎要溢出来。
一个黑衣人伸手去抓苏枕月的胳膊，她猛地抬脚，狠狠踹在对方的膝盖上。男人痛呼一声，踉跄着后退。另一个人趁机扑上来，死死抱住了她的腰。
“放开我！”苏枕月拼命挣扎，指甲在男人的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可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挣脱不开。
顾砚棠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别再做无谓的反抗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乖乖跟我回去，我还能对你好一点。”
“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苏枕月死死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顾砚棠的眼神骤然变冷，他松开手，对黑衣人冷冷道：“带她走。”
就在这时，巷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刺破了夜空。
顾砚棠的脸色瞬间变了。
黑衣人也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巷口。苏枕月趁机用手肘狠狠撞向抱住她的男人的肋骨，男人吃痛松手，她立刻挣脱出来，朝警笛声的方向跑去。
“拦住她！”顾砚棠怒吼道。
可警笛声越来越近，黑衣人们明显慌了神。顾砚棠看了一眼巷口闪烁的警灯，又看了一眼跑远的苏枕月，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最终咬咬牙：“撤！”
几个黑衣人立刻跟他上了车，黑色轿车迅速调转方向，消失在夜色中。
苏枕月跑到巷口，正好看到一辆警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愣了一下：“小姐，你没事吧？”
苏枕月大口喘着气，指着顾砚棠车子消失的方向：“快……快追那辆车！他是个杀人犯！”
年轻警察皱了皱眉，显然有些怀疑，但还是立刻用对讲机呼叫支援。“你先上车，跟我回警局做个笔录。”他对苏枕月说。
坐进警车后座，苏枕月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张妈倒在地上的样子、母亲日记里的字迹、顾砚棠阴鸷的脸……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小姐，你还好吗？”年轻警察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递过来一包纸巾，“我叫林宇，是这片辖区的民警。你刚才说的杀人犯，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枕月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他叫顾砚棠，是……是我家的仇人。我妈妈的死，还有家里的老管家，都和他有关。”
她简单说了说顾砚棠的身世和母亲日记里的内容，林宇听得眉头越皱越紧。“你有证据吗？”他问。
苏枕月摸了摸口袋，才想起银表和日记都落在了花房——刚才跑得太急，竟然忘了带出来。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我有证据，但现在不在身上。”
林宇沉默了一下，说：“没关系，你先跟我回警局登记信息，我们会派人去你说的地方调查。另外，我们会核实顾砚棠的身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一定会依法处理。”
警车缓缓驶向警局，苏枕月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却没有一丝安全感。她太了解顾砚棠了，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更不会坐以待毙。
果然，车子刚拐过一个路口，林宇的对讲机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林宇！林宇！刚接到报案，城西仓库发现一具女尸，身份初步核实，是顾家的管家张妈！”
苏枕月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林宇也愣住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枕月，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收到，我马上到。”他对着对讲机说完，立刻调转车头，“抱歉，我得先去现场，只能先让同事送你回警局了。”
他靠边停车，很快又过来一辆警车。林宇跟同事简单交代了几句，又对苏枕月说：“你放心，警局很安全，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过去找你。”
苏枕月点点头，看着林宇的车朝城西方向开去，心里一片冰凉。张妈死了……顾砚棠果然连她都没放过。他这是在警告她，反抗的下场只有死。
换乘的警车刚开到警局门口，苏枕月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听筒里传来顾砚棠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枕月，警局的茶好喝吗？”
苏枕月浑身一僵，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是你杀了张妈！”
“是她自己不听话。”顾砚棠的语气轻描淡写，“本来我想留着她给你做个伴的，可她非要帮你偷钥匙，还想报警抓我。你说，我能留着她吗？”
“你这个魔鬼！”
“魔鬼？”顾砚棠轻笑一声，“是你逼我的。枕月，别以为躲进警局就安全了。你妈妈当年也报过警，可最后呢？还不是乖乖回到我身边。”
苏枕月的心猛地一沉：“你对警察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顾砚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只是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人。对了，忘了告诉你，负责你案子的那个林警官，他妹妹重病住院，医药费可是我帮忙垫付的。”
苏枕月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向驾驶座上的警察——对方正透过后视镜看她，眼神躲闪，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看，”顾砚棠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可靠的。除了我，没有人能保护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顾砚棠挂了。
苏枕月握着手机，指尖冰凉。车己经停在了警局门口，但她却不敢下去。林宇被他收买了，那警局里还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线？
驾驶座上的警察转过身，对她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小姐，到了，下车吧。”
他的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苏枕月看着警局大门，那扇象征着正义与安全的门，此刻在她眼里却像一张张开的巨口，等着她自投罗网。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推开车门，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传来警察的喊声，但她不敢回头。
夜色浓稠，城市像一个巨大的迷宫。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也不知道哪里才有真正的安全。
顾砚棠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枕月，你跑不掉的。”
这一次，她真的要绝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