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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未歇，马蹄踏碎青石板上的水洼。慕清澜与左云逸策马疾行，风卷起衣袂如旗，身后火光映天，仿佛将江南的夜都烧得通红。
“灵悦没出事吧？”她边跑边问。
“她比我们先动手，炸了作坊的主梁才撤。”左云逸声音沉稳，“那疯女人，总爱玩命。”
慕清澜轻笑一声：“你也不遑多让。”
两人一路无话，首到城外驿站换马时，左云逸忽然道：“沈明轩……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慕清澜垂眸，指尖着袖中坤灵佩：“若他是真心助我，为何右相府账本会出现在幽影谷？若他是敌人，又为何屡次暗中相助？”
左云逸沉默片刻，低声道：“或许，他也在等一个答案。”
三日后，京城。
朱雀大街上车马喧嚣，权贵云集。慕清澜一袭素裙入宫，腰间紫檀木牌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列班而立，皇帝端坐龙椅，目光深沉。
“臣参奏右丞相，私铸兵器，勾结幽影谷，图谋不轨！”她朗声开口，掷地有声。
满殿哗然。
右丞相——她的亲父，缓缓起身，面带笑意：“澜儿年少气盛，怕是被人蒙蔽了双眼。老臣忠心耿耿，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之事？”
“证据何在？”皇帝淡淡问道。
慕清澜从袖中取出残缺卷宗：“这是江南兵器作坊最后留下的账册，其中记录了大量兵器流向，皆与右相府有关。”
她顿了顿，继续道：“更有工人口供佐证，右相府曾多次派密使前往作坊督办，且要求打造特制弩机，可穿透重甲。”
群臣窃语。
右丞相却神色不变，反手一挥，竟从袖中抽出一份黄绢：“陛下，此乃澜儿幼时所书《治世策》节选，其中言辞激烈，对朝政多有不满。如今指认老臣，恐非出于公心。”
此言一出，众人侧目。
“父亲倒是记得清楚。”慕清澜嘴角微扬，毫不慌乱，“可您忘了，这份策论是您亲自呈给皇上的。”
她转头看向皇帝，语气坚定：“臣自幼随父习政，深知其为人。今日之举，非为家仇，实为国忧。”
右丞相面色微变，但仍镇定自若：“澜儿聪慧，老臣自然欣慰。但空口无凭，还请拿出确凿之物。”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报：“沈大人求见！”
沈明轩缓步走入，手中捧着一封密函。他一身青衫，眉眼温和，却透着一丝冷意。
“微臣查到一份旧档，系当年兵部存档副本，记载右相府曾秘密订购一批特制弩箭，用于‘训练私军’。”
他将密函呈上，皇帝展开一看，脸色渐沉。
“沈明轩！”右丞相怒喝，“你竟敢背叛老夫？”
沈明轩望向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不是背叛，是选择。”
皇帝沉吟良久，终下令：“即刻查封右相府兵器库，彻查此事。”
退朝后，慕清澜走出皇宫，迎面撞上左云逸。
“战报刚到。”他递来一封密信，“你在朝堂揭发右相府的同时，北疆传来消息——敌军突袭边境，左将军被指通敌。”
“什么？”她瞳孔一缩。
“有人伪造了我与北狄将领的书信往来。”左云逸冷笑，“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慕清澜紧握坤灵佩，玉佩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乾灵佩的波动。
“他在哪里？”
“被召入御前问话，尚未扣押。”左云逸低声道，“但我怀疑，这只是开始。”
与此同时，右相府书房内。
沈明轩独自立于书架前，手指抚过一道隐秘纹路。机关轻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道暗格。
他伸手探入，取出一枚锈迹斑驳的铜符。
“楚家镖局……铁血镖旗。”他低声念出，眼神骤然锐利。
铜符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真相未明，切勿妄动。”
他闭了闭眼，将铜符藏入袖中。
夜色渐浓，乌云压顶。
慕清澜回到府邸，正欲更衣，忽听窗外传来一阵轻微响动。她警觉抬头，只见一只白鸽停在窗沿，脚上绑着一封信。
她取下信封，拆开一看，只有一句话：
“地下熔炉，不止一处。”
她心头一震，猛地想起那日作坊密室中的符文布局。
那并非只是装饰，而是——地图。
“爹……”她喃喃，“你到底，在藏什么？”
此刻，右相府深处，一间密室内，右丞相独坐案前，手中着一块紫檀木牌。
他轻轻一掰，木牌裂开，露出一张泛黄纸条。
上面写着一句话：
“若澜儿执意前行，便让她亲眼见证真相。”
他长叹一声，将纸条投入烛火之中，看着它化为灰烬。
翌日清晨，朝堂再聚。
慕清澜身着官服，手持新证据踏入大殿。
“臣有要事启奏。”
她抬眸，目光如炬。
“关于幽影谷，关于右相府，也关于——沈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