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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洒在丞相府的青砖黛瓦上，檐角铜铃轻响，惊起两只栖鸟。慕清澜立于书房窗前，手中坤灵佩仍微微震颤，却再无往日灵光流转。她指尖着佩玉边缘，神色沉静如水。
“左将军己随军出征，沈大人也回了翰林院。”侍女轻声道，“两位大人都嘱咐小姐多加休养。”
慕清澜收回视线，转身落坐案前，目光落在一封密函之上——那是昨夜沈明轩送来的皇室秘档抄录本，字迹工整，内容却令人胆寒。
“夜无痕……果真是先帝遗子。”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窗外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灵悦风风火火闯入的身影。
“澜儿！我刚从宫外回来！”她喘着气，手里攥着一卷泛黄的纸册，“你猜我在沈明轩书房发现了什么？”
慕清澜抬眼：“别卖关子。”
“是一本旧账册。”灵悦将纸册摊开，“上面记录着二十年前楚家镖局被毁那晚，有三批人马同时行动——幽影谷、朝廷暗卫，还有……皇城司的人！”
慕清澜眉心微蹙：“皇城司？那是皇帝首属的情报机构。”
“没错。”灵悦咬牙，“也就是说，当年灭我楚家的，不只是幽影谷，还有朝廷！而沈明轩……他早就知道这些事！”
慕清澜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难怪他这些年对权势如此执着，原来早知真相。”
灵悦皱眉：“你要怎么处置他？”
“不急。”慕清澜指尖轻轻敲击案几，“他若真想赎罪，就让他自己选一条路。”
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通报声：“圣上有旨，请慕小姐即刻入宫议事。”
御书房内，龙案之后，皇帝负手而立，神情凝重。慕清澜步入殿中时，正见他盯着一幅泛黄的画像发怔。
“见过陛下。”她行礼道。
皇帝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朕昨日收到战报，左云逸在北境连破幽影谷三处据点，斩杀敌将七名，俘虏千余人。”
慕清澜心头一松：“陛下该高兴才是。”
“可朕更想知道，”皇帝语气陡然低沉，“夜无痕的真实身份。”
慕清澜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臣己有确凿证据。”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残破的玉佩碎片，置于案上：“此玉乃皇家旧物，刻有皇室暗纹。臣曾在一处废弃府邸中发现它，经核查，正是夜无痕幼年藏身之所。”
皇帝眼神骤冷：“你是说，他是……”
“夜无痕，本名萧承泽，乃先帝遗子。”慕清澜一字一句道，“当年因宫廷政变，被调包送出宫外，后为幽影谷所收养。”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重重拍案：“荒唐！朕竟不知此事！”
慕清澜继续道：“不仅如此，臣还查到，当年楚家镖局覆灭，亦与皇室有关。楚霜并未死，她如今仍在幽影谷效力，或许便是为此而来。”
皇帝怒意渐盛：“来人！传朕旨意，彻查当年楚家灭门案，凡与此案有关之人，一律下狱审讯！”
“陛下且慢。”慕清澜忽然开口，“此案牵涉甚广，贸然追查，恐生动荡。不如借朝会之机，公开此事，以证朝堂清明。”
皇帝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好，那就择日召开朝议，让天下人知晓真相。”
当日晚间，皇宫灯火通明，朝臣齐聚太极殿。慕清澜身着官服，立于殿中，面对百官，从容陈词。
“诸位大人，今日召诸位前来，是要揭开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她环视西周，语气坚定，“幽影谷谷主夜无痕，真实身份乃是皇室血脉，先帝遗孤。”
群臣哗然。
“不可能！”有老臣怒斥，“皇室血脉岂能流落江湖？更何况，此人作恶多端，怎可能是皇家子嗣！”
“证据何在？”另一大臣质问。
慕清澜不慌不忙，取出那份残破的玉佩碎片：“此玉乃皇家信物，上有皇室暗纹。此外，尚有当年负责调包的太监口供，以及幽影谷内部密档佐证。”
她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当年楚家镖局灭门一案，亦与此人有关。楚家忠义，却被诬为叛逆，实为冤案！”
满殿哗然。
“够了！”一道厉喝响起，竟是兵部尚书站了出来，“慕小姐言辞凿凿，却不过一面之词。若无确凿证据，岂能妄断皇室血脉？”
慕清澜淡淡一笑：“尚书大人说得有理。那便请兵部协助，彻查当年楚家案卷，调取所有相关档案。若有一丝不实，臣愿承担欺君之罪。”
皇帝目光森然：“准奏。”
散朝后，慕清澜步出皇宫，夜色沉沉，江风拂面。她仰头望月，心中却并不轻松。
“澜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沈明轩缓步走来，神色复杂。
“你想说什么？”她问。
沈明轩低声道：“我知道你己经发现了书房里的秘档。我不是想瞒你，只是……时机未到。”
慕清澜看着他：“那你现在告诉我，当年楚家案，到底是谁下的令？”
沈明轩沉默许久，终是开口：“是当今太后。”
慕清澜瞳孔一缩。
沈明轩继续道：“她为了稳固皇权，不惜牺牲楚家，只为清除潜在威胁。我曾试图阻止，却无力回天。”
慕清澜深吸一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沈明轩苦笑：“我会帮你查下去。但澜儿，你要小心，太后不会坐视不理。”
慕清澜点头，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
“明轩，”她回头看他，“你真的愿意为了正义，背叛曾经效忠的一切吗？”
沈明轩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未语。
翌日清晨，一封紧急战报传至京城——
“左云逸率军奇袭幽影谷主营，大获全胜，夜无痕重伤逃逸，其面具脱落，露出右眼异色瞳，确认身份无疑。”
消息传开，举国震动。
而与此同时，在沈明轩书房深处，一本尘封己久的旧书悄然翻开，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墨迹斑驳，依稀可见几个字：
“血债，终须血偿。”
窗外，乌云压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