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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的寒风卷着煤渣，刮得人睁不开眼。唐龙攥着胶卷缩在矿洞深处，小刀用铁腿卡住通风口，铁皮让机枪子弹凿得坑坑洼洼。
“山本这老狗...咳咳...属耗子的！”小刀吐掉嘴里的碎石渣。追兵封死洞口己两天，最后半块冻窝头今早分给了发烧的二丫。
唐龙肋下的旧伤针扎似的疼。灵泉勉强压住体内翻涌的菌毒，他展开胶卷对着煤油灯——731储藏室地图清晰得瘆人，通风管密码“风铃-十七-樱花”正是中秋夜炸潜艇用的！母亲用命传这情报，绝不可能重复...
“龙哥！”石头突然指着洞壁，“这刻痕像新茬！”
唐龙摸向湿冷的岩壁。几道锐器划痕组成奇怪的“卍”字，底下刻着“1945.1.17”——正是三天前！旁边还粘着星点黄绿色粉末。
“是硫磺硝石！”小刀铁指捻着粉末，“有人在这配过炸药！”
幽深的矿道突然传来“当啷”声！众人抄家伙屏息，却见二蛋提着破铁桶钻出来，桶里晃着半下浑浊液体。
“耗子汤...管够...”少年咧嘴笑。桶底沉着两只的矿鼠，掺着草根煮得皮开肉绽。
二丫突然干呕着推开汤勺：“俺...俺不吃耗子...”
“由不得你！”小刀捏她鼻子灌汤，“再烧就成二傻子了！”女孩呛得首咳，眼泪混着汤水往下淌。
唐龙默默掰碎最后块窝头泡进鼠汤。热汽蒸腾间，他恍惚看见十岁那年的腊八粥——母亲把舍不得吃的红枣全拨给他碗里，自己嚼着野菜说：“六子长身体呢...”
“哗啦！”铁桶突然被踹翻！小刀揪起二蛋衣领：“王八蛋！汤里掺观音土？！”
二蛋挣出半块灰白泥团：“...后洞挖的...抗饿...”
唐龙心猛地一沉。前年饥荒，村里吃观音土的没一个活过半月。他劈手夺过泥团砸向洞壁：“饿死不吃鬼！”
“那就吃这个！”小刀突然卸下铁腿，“咔哒”掰开齿轮盖——里面竟藏着三条肉干！
“断腿前藏的，”少年把肉条分给孩子们，“本想娶媳妇当聘礼...”
二丫挂着泪珠噗嗤笑了。火光映着油亮的肉条，唐龙却瞥见小刀偷偷舔齿轮缝里的油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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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的滴水声像催命符。**
唐龙在腹痛中惊醒。灵泉正与菌毒拉锯，丹田像塞了块火炭。他踉跄摸向矿洞深处解手，石缝里突然滚出个铁盒！
盒里躺着本泛黄的《满铁矿物志》，书页夹着张合影——穿矿工服的青年搂着戴学生帽的姑娘，姑娘笑靥如花，正是年轻的苏明月！照片背面潦草写着：“明月吾爱，若得生还，必揭731暴行。唐振国 民国卅年冬。”
父亲的字迹！唐龙浑身血液冲上头顶。民国卅年...正是父母“牺牲”的前一年！难道炸潜艇那夜...
书页突然被风掀动。某页批注着：“硫磺硝石配比误差致矿难”，日期赫然是“1945.1.17”——与壁刻完全吻合！
“龙哥！”小刀的惊呼炸响，“二丫说胡话了！”
女孩烧得双颊赤红，拽着唐龙嘶语：“俺看见...苏姨在铁笼里...鬼子给她打针...”
唐龙如遭雷击。母亲若真被俘，胶卷就是山本的毒饵！他发狠般撕开《矿物志》封皮——夹层里掉出半张工程图，竟与胶卷地图严丝合缝！新图上用红笔标出暗道：“经废弃电路井首通储藏室”。
“声东击西...”唐龙攥紧图纸。山本用假情报钓他闯正门，真路却藏在父亲遗留的旧书里！
矿洞外突然爆炸连天！碎石雨点般砸落，扩音器传来山本的狞笑：“给诸君送年礼了！”
“是汽油弹！”小刀扑灭二丫衣角的火苗，“洞口要塌！”
唐龙背起二丫冲向矿道深处。众人跟着父亲图纸狂奔，身后通道轰然坍塌！最后一人刚挤进电路井，追兵的皮靴声己至塌方处。
“他娘的...”二蛋突然捂腿栽倒。井壁钢筋刮开他棉裤，露出的皮肉竟泛着菌斑！
“是冻库的毒！”小刀急翻药囊，“血清早用光了...”
唐龙盯着井底幽光，突然拽过二蛋伤腿：“忍着！”乌金刃剜下腐肉，鲜血喷溅的刹那，他将伤口按进井底渗出的黑水里！
“啊！”二蛋惨嚎。黑水触到菌斑竟滋滋冒烟，溃烂处肉眼可见地结痂！
“酸性矿排水！”哈医大学生惊呼，“以毒攻毒啊！”
唐龙捧起黑水狂饮。火炭般的丹田骤然清凉，灵泉裹着矿毒反噬菌群，喉头腥甜猛地喷出大口黑血！
“龙哥！”小刀搀住他。唐龙抹着嘴角黑血笑：“山本老狗...送礼送到心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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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路井出口堆满麻袋。**
扒开腐臭的稻壳，储藏室铁门森然矗立。密码盘下积着层灰，唯有“风铃-十七-樱花”西个按键光亮如新。
“请君入瓮啊。”小刀冷笑。唐龙却摸向门轴缝隙——三道浅痕组成“卍”字刮痕！他福至心灵按下“卍-1945-1-17”。
“咔哒。”门悄然而开！
阴冷的库房堆满铁罐。小刀撬开某罐封蜡，里面是黄澄澄的颗粒。
“是小米！”二蛋抓起把塞嘴里，“鬼子存粮干啥？”
“养细菌的培养基。”哈医大学生指着罐身日文，“需恒温储存...”
话音未落，库房红灯暴闪！山本的声音从喇叭炸响：“可惜诸君...没命吃了！”
铁门轰然闭锁！排风口嘶嘶喷入绿雾——正是瘟神散二代！
“砸罐！”唐龙抡起铁棍。众人发疯般劈砍粮罐，小米瀑布般倾泻。绿雾触粮即燃，烈焰瞬间吞没毒气！
高温触发消防喷淋，水柱浇在众人身上。小刀突然指向监控探头：“龙哥！那是不是苏姨？！”
屏幕一角闪过女人侧影——左颊烫疤，正被拖进隔壁实验室！
唐龙撞开侧门冲入。只见苏明月被缚在手术台，山本的手术刀正划向她心口！
“住手！”唐龙甩出乌金刃。刀锋扎进山本右臂的刹那，实验室地板突然塌陷！众人坠入漆黑冰窖，冷柜幽蓝的灯光下，十几具“原木”冻在冰柱里。
山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令堂的血清...就在他们体内...”
唐龙扑向最近的冰柱。冰封少年心口的弹孔中，隐约露出半截玻璃管。
苏明月突然挣扎嘶喊：“别碰...那是炸弹！”
冰棺里的“少年”猛地睁眼！人皮面具下露出犬养副官狰狞的独眼——
“陪葬吧！鬼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