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中的馈赠
冰冷的雨水像鞭子般抽打在陈默脸上，廉价外卖头盔的面罩糊满了水渍，视野一片模糊。他死死盯着手机导航上跳动的红色数字——3分12秒。再超时，这个月的全勤奖就彻底泡汤了。
“操！”一声低吼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
电动车碾过一个深坑，泥浆炮弹般炸开，溅满了他早己湿透黏腻的工装裤。陈默咬紧后槽牙，指关节因过度用力扣着车把而泛白。深夜十一点的城中村，老旧路灯在暴雨中苟延残喘，投下垂死萤火虫般微弱的光晕。
嗡…嗡…
裤袋里，手机疯狂震动。第五个催单电话。陈默没接，将电动车油门拧到底。破旧车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嗡鸣，在湿滑路面上挣扎猛冲。
前方拐角，刺目白光毫无征兆撕裂雨幕！
陈默心脏骤停，猛捏刹车！
滋啦——
轮胎瞬间失去抓地力，车身向一侧甩去！
砰！
撞击声与骨头砸在硬物上的闷响同时炸开！陈默连人带车狠狠摔进污水坑，保温箱里的麻辣烫汤汁爆裂，刺目红油混合泥水，晕染开一片狰狞狼藉。
“妈的……”剧痛从膝盖手肘传来。他挣扎爬起，泥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透过模糊视线，他看到那辆差点将他碾碎的黑色迈巴赫缓缓降下车窗。
雨水汇成细流滑落昂贵的车窗。后座男人轮廓模糊，搭在窗沿的手指修长骨感，正漫不经心着一个暗红色金属头盔。那头盔表面流淌着水银般奇异光泽，仿佛有生命。
“现在的底层，连路都不会看？”声音浸透骨髓的慵懒和轻蔑，像点评一只碍眼的蟑螂。
车窗升起前刹那，陈默看清了对方手腕上即使在雨夜也闪烁华光的百达翡丽，以及财经新闻里出现过无数次的侧脸——林枫。林氏集团太子爷，《天际纪元》亚洲区代理权掌控者。
迈巴赫无声滑入雨幕深处。陈默独自站在倾盆大雨中，脚边是摔烂的电动车、泼洒的麻辣烫和冰冷泥水。
嗡…手机再次震动。
冰冷的系统提示跳出：「订单己取消。」
陈默死死盯着那西个字，喉咙被无形之手扼住。这一单的赔偿金，够他吃三天泡面。
“草！”积压的怒火屈辱轰然爆发，他一拳狠狠砸在旁边冰冷湿滑的电线杆上！指关节传来钻心锐痛。垃圾桶后野猫被惊动，“喵呜”一声窜入黑暗，绿油油眼睛在雨夜里一闪而逝。
绝望狼狈中，巷口半倾倒的垃圾桶旁，有什么东西反射着雨水的微光。
那是一个半埋垃圾的金属箱。雨水冲刷掉表面污垢，露出下方冰冷金属质感。箱盖上，烫金的“S.E.”字母标志，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缓慢而稳定地明灭闪烁。
鬼使神差，陈默拖着疼痛身体走过去。指尖触碰到冰冷箱体瞬间——
咔嗒。
一声轻响，箱子如同被唤醒的魔盒，自动弹开。
暗红色头盔静静躺在箱内天鹅绒般的黑色衬里上，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头盔内侧，密密麻麻的神经接驳电极闪烁幽蓝微光，如同星辰。箱底，压着一张同样烫金的卡片：
「天际纪元·骑士终测资格」
陈默呼吸骤然停滞。
《天际纪元》！全球最炙手可热的虚拟现实网游！100%神经接驳，体验“第二人生”！普通公测资格黑市炒到五位数天价，更何况是“S.E.”终测设备？！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下巴滴落，砸在暗红色头盔表面，溅起细小水花。陈默瞳孔猛地收缩——这头盔造型，那流淌的光泽……和刚才林枫手里把玩的那个，一模一样！
指尖带着一丝颤抖，轻轻拂过头盔内侧冰冷的金属表面。一行微小的铭文触手冰凉。
就在指尖离开瞬间，视网膜上毫无征兆炸开一行猩红、半透明的文字，如同燃烧警告：
「警告：神经接驳度100%，死亡痛觉同步率90%」
陈默触电般猛地缩回手！
“生物识别完成，绑定用户：陈默。”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感情地从箱体内部响起。
“什么鬼——”陈默惊疑不定。头盔表面原本暗淡的纹路，此刻如同被注入血液，开始流淌暗红微光，发出低沉持续的嗡鸣。
去他妈的规则！去他妈的警告！现实世界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陈默一把抹开脸上雨水泥泞，将湿透刘海狠狠捋到脑后，眼神只剩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伸手，抓住那头盔冰冷外壳，毫不犹豫扣向自己头颅。
嗡——！
头盔合拢瞬间，尖锐到足以撕裂灵魂的电子蜂鸣声在颅腔内炸开！整个世界如同被投入碎纸机的画布，在刺眼白光中分崩离析，色彩、声音、触感……一切感知被粗暴扯断、粉碎、重组——
「欢迎来到，天际纪元。」
冰冷宏大的合成女声，如同创世神的宣告，响彻虚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