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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凌听得似懂非懂，但他立刻就将她口中的“能量因子”，与这个世界的某个传说联系起来。
他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竟然能感知到这个层面？你说的那种东西，我们称之为‘煞气’。”
“煞气？”墨香凝重复了一遍，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全新的词汇。
“嗯。”轩辕凌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形态诡异的植物，沉声道，“传说，上古时期，人族、妖族、魔族在此地爆发过一场灭世之战，无数强大的妖魔陨落于此。它们的怨念以及死后不散的本源妖力，经过万年沉淀，与这片土地的地脉融合，最终形成了这种‘煞气’，它会侵蚀生灵的心智，让妖兽变得狂暴嗜血，失去理智，甚至发生可怕的畸变，越靠近森林中心，这种煞气就越浓郁。
就在这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顺着微弱的气流，飘入两人的鼻中。
墨香凝的目光陡然一凝，对轩辕凌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身体悄无声息地伏低，向着血腥味的源头潜行而去，轩辕凌紧随其后，心中对她的专业素养，又高看了一分。
穿过一片密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见惯了血腥的轩辕凌，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
一头野猪倒在血泊之中，它的体型，比寻常的“铁刺猪”大了整整三倍，让人惊骇的是它的背部，竟破开了血肉，长出一排排长短不一的白色骨刺，其中几根，甚至还挂着碎肉，这，就是轩辕凌口中“畸变”的妖兽。
墨香凝示意轩辕凌警戒，自己则缓步上前，蹲在那具庞大的尸体旁，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副薄如蝉翼的特制手套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这些都是她前世的习惯。
她先是检查野猪的眼睛，瞳孔涣散，布满血丝，是极度亢奋后的表现，随即，她用手术刀划开野猪腹部的皮肤，紧接着，一股混杂恶臭与狂暴能量的气息，扑面而来。
轩辕凌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却被墨香凝一个制止的眼神定在原地，只见墨香凝神色不变，刀尖在那腥臭的内脏中轻轻一挑，一块己经破裂，呈暗紫色的妖核，被她挑了出来。
“能量过载，自爆而亡。”她的声音冰冷而平静，这是她得到的结论。
她站起身，将那枚己经失去价值的妖核随手丢掉，快速地对手套和刀具进行清洁消毒后，才看向轩辕凌，“这种变异，是以燃烧生命本源和灵魂为代价，换取短暂的力量爆发，它们的攻击模式，会完全抛弃防御，变得疯狂且不计后果，攻击力比同等级的未变异妖兽，至少高出五成。”
“但是，”她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它们的要害也同样暴露了，能量核心极度不稳定，身体的防御力因为畸形的生长而出现多处薄弱点，并且，它们失去了理智，不懂得战术，只会凭本能攻击，对付它们，不需要硬碰硬，只需要精准地打击它们的能量核心，或者利用它们的疯狂，让它们自我毁灭。”
轩辕凌静静地听着，他第一次发现，一场战斗，竟然可以被如此冷静、透彻地进行剖析，他以前对付妖兽，靠的是绝对的实力碾压，一力降十会，而墨香凝，却像一个精密的猎手，在战斗开始前，就己经将猎物的全部弱点都分析透彻，这种智谋与武力结合的感觉，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和着迷。
“啊——”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不远处的林中传来，紧接着，兵器碰撞的巨响、妖兽狂暴的嘶吼、以及人类愤怒的呐喊，交织成一片，瞬间打破了森林的宁静。
墨香凝与轩辕凌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身形一动，悄无声息地窜上一棵数十米高的古树上，茂密的树冠，完美地遮蔽了他们的身形，二人居高临下，林中的景象，一览无遗。
一支约莫五六人的佣兵小队，正背靠着背，结成一个简陋的防御圆阵，苦苦抵御着十几头变异妖兽的围攻。
这些佣兵，实力最强的队长，也不过是灵师七阶的修为，其余队员，大多在灵师中阶徘徊，他们个个带伤，浑身浴血，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惊恐。
而他们的敌人，是一群变异妖兽，两头长着两个脑袋的妖狼，口中吐着带着腐蚀性毒液的风刃，它们的身形快如闪电，不断地从侧翼骚扰、撕咬。
一头身高超过三丈的独眼巨猿和三只体型不大，但速度极快的“鬼面猴”，在战圈外游走，寻找偷袭的机会。
这些妖兽，双目赤红，状若疯魔，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煞气，即便被佣兵的剑砍中，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攻势反而愈发凶猛。
“队长，撑不住了，王六的腿被咬断了！”一个年轻的佣兵，声音带着哭腔，他手中的盾牌，己经被巨猿砸得变形。
“闭嘴！不想死就给老子顶住！”
一个独眼男人怒吼道，他挥舞着一柄开山刀，劈开一头双头狼的利爪，但另一颗狼头，却趁机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防御圈，正被一点点地压缩，阵型即将崩溃，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
树冠上，轩辕凌的目光，从下方混乱的战场，转向身旁的墨香凝，“救，还是不救？”
墨香凝的眼神，冷漠如冰，她的大脑，飞快地权衡利弊，救人？她从来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圣母，这些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但这支佣兵小队，看起来经验丰富，他们能深入到这里，必然对万兽之森的情况，比她了解得更多，或许能从他们身上，获取她想要的信息。
这场战斗的动静太大，血腥味会引来更多、更强大的变异妖兽，一旦战圈扩大，届时，即便有轩辕凌在，也会打乱她原本的计划。
她的目标，是寻找与“星辰碎”同源的东西，任何可能出现的变数，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利益，永远是她行动的唯一准则，所以，她决定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