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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冬的梁山裹着层薄雪，凛冽的寒风如刀刃般刮过聚义厅外的旗杆，将“替天行道”的大旗卷得猎猎作响。兽皮帘被风掀起又落下，发出沉闷的啪嗒声，碎冰碴子顺着缝隙钻进来，在地面上积成细小的冰晶。王伦裹紧狐裘，哈出的白气瞬间凝成白雾，他将朱淳拽到炭火盆旁，青铜火箸拨弄着红炭，火星迸溅到盆沿，“朱兄弟，这排水之事，我倒有个法子。”说着，他从袖中摸出截竹筒，筒壁被削得极薄，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你瞧，把竹节打通，用桐油浸泡防腐，再顺着山势铺设成管道......”
朱淳布满老茧的手猛地抓住竹筒，眼睛瞬间亮如星火，他将竹筒举到火光下反复端详，工具带上的凿子、锤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妙啊！若在房内砌石槽承接秽物，再用这竹管引流至山脚......”他突然一拍大腿，震得炭灰簌簌掉落，盆中火焰也跟着晃动，“只是这漆料耗费巨大，桐油需得......”
“此事交给我。”李清照掀开兽皮帘走进来，斗篷上的雪粒尚未化尽，在她身后留下一串的脚印。她身后跟着西名女兵，每人抱着陶罐，陶罐表面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揭开盖子，浓郁的桐油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冲淡了屋内炭火的焦味。李清照将一卷图纸铺在案上，图纸边角还带着未干的水渍，线条间勾勒出螺旋状的排水管网，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只是这屋内如厕的器具......”
三日后，聚义厅临时改造成工坊。空气中弥漫着桐油与木屑混合的特殊气味，朱淳赤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汗水，在蒸腾的热气中指挥匠人将竹筒弯成U型。金大坚则蹲在一旁，手中刻刀如游龙般在青石槽边缘雕琢兽首，石屑纷飞间，一只栩栩如生的螭吻逐渐成型——那是朱淳设计的防臭装置。王伦盯着石槽里漂浮的木屑，突然抓起炭笔在墙上画圈，黑色的痕迹在黄土墙上格外醒目，“加个木塞！如厕时取下，完事后堵上......”
当第一座“琼华居”落成时，梁山的女将们早己按捺不住好奇，将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扈三娘银枪往地上一杵，红缨随着动作剧烈颤动，她柳眉微挑：“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信这屋子能把脏东西凭空送走？”话音未落，李思思与朱淑真己手挽手冲进房门。李思思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步伐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惊叹道：“这屋内布置，比东京最华贵的酒楼还要精致三分！”朱淑真则轻轻抚过墙壁上的彩绘，作为与李清照齐名的才女，她眼中满是赞赏：“这壁画笔触细腻，色彩搭配更是绝妙，不知出自哪位画师之手？”
“这雕花铜环比东京绸缎庄的门环还精致！”潘金莲指尖划过窗棂，柳叶刀般的眉眼弯成月牙，她轻轻转动窗台上的青铜把手，雕花窗扇无声滑开，“西门庆总说他家宅院奢华，若见了这竹制马桶......”她突然掩嘴轻笑，惹得一旁的梁红玉也跟着摇头。梁红玉身披软甲，腰间配剑随着动作轻晃，她伸手抚摸着屋内的楠木桌椅，感受着木材细腻的纹理：“当年在京口为娼，哪敢想有朝一日能住进这般屋子？”花若蓝则蹲在竹制马桶旁，火红的裙摆扫过青砖地面，她认认真真研究起双阀结构，嘴里还不时念叨着：“若是在这桶底再凿个暗格，还能藏些私房钱！”
李清照解开斗篷，露出里面绣着云纹的素色中衣，她走到墙角，打开香薰盒，取出一片茉莉香片放入，“朱兄弟特意制了茉莉、檀香两种香片，晨起放入一片，整日都闻不见异味。”她话音未落，朱淑真己惊呼出声——她误触了床头机关，整面墙竟缓缓滑开，露出内嵌的衣柜，隔板上还刻着精巧的首饰凹槽。“这机关设计之妙，我只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朱淑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转头看向李清照，“姐姐，有此等居所，何愁不能吸引天下女子投奔梁山？”
众人正热闹间，朱淳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手中攥着改良后的竹制抽水把手，把手表面还残留着新鲜的木屑，“刚试了新装置，拉动一次冲水更干净！”他的话立刻引来女将们的围堵，花若蓝眼疾手快抢过把手，兴奋地演示起来。随着把手拉动，竹筒中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惊呼声与笑声混着竹筒的流水声，惊飞了窗外枝头的寒鸦。
半月后，杨雄与石秀各率二十骑下山。临行前，朱淑真将精心绘制的房屋宣传图塞进石秀行囊，图上不仅画着琼华居的华美外观，还细致标注了竹制排水系统与机关设计，字迹工整隽秀，尽显才女风范。李思思则偷偷塞给他一包香料：“若是遇见挑剔的主顾，便用这香片熏屋子，保管他挪不动脚。”
梁山钱庄内，柴进拨弄着算盘，账册上的数字每日暴涨。借贷契约用朱淳设计的水印纸书写，金大坚的印章按下后，竟会浮现出梁山的地形图。更奇的是还款方式——除了金银，还可缴纳粮食、铁器，甚至手艺匠人可折算工时抵债。
春去秋来，当第一片银杏叶飘落时，梁山己建起三十六座“琼华居”分号。运粮的车队在山道上蜿蜒如龙，满载桐油、青砖的商船挤满水寨码头。一日，王伦站在新落成的琼华居里，看着竹制排水系统流畅运作，突然灵光乍现。他叫来金大坚，指着院中盛开的梅花道：“以花石缸为底，雕凿出刻有梅花的高档冲厕马桶，既要实用，更要让它成为一件艺术品，让天下人知晓，梁山出品，必是精品！”金大坚着下巴，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芒，一场新的巧思与匠心的碰撞，即将在梁山上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