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穿梁山
菏泽的冬夜裹着刺骨的寒气,王俊鹏缩在儒家房产门店的玻璃门前,呼出的白雾在零下十度的空气里凝成霜花。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眼下的青黑,最新消息是房东发来的催租通知,红色感叹号像一道刺眼的伤口。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水浒传》平装本,这是他通勤时在老城区旧书摊淘来的,边角己经被翻得卷了边。
"王经理,豪润书苑的那个租客又在闹退房。"新来的实习生小周抱着合同从里间冲出来,羽绒服拉链还卡在半道,"说卫生间水管又漏了,房东那边根本不接电话......"
王俊鹏捏了捏发酸的眉心。作为门店经理,他己经三个月没发提成了。疫情后的二手房市场像摊死水,他带的团队这个月只成了两单租赁,连基本工资都悬在刀刃上。"我去处理。"他抓起电动车钥匙,瞥见墙上的业绩榜——自己负责的门店永远挂在最末位,鲜红的数字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凌晨两点的楼道寂静得瘆人,王俊鹏蹲在卫生间地板上,手电筒照着不断渗水的墙角。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动,主管的语音消息炸响:"王俊鹏!你带的什么团队?这个月再垫底,整个门店都给我解散!"
他猛地起身,脑袋重重撞在水管上。眩晕感袭来的瞬间,手中的《水浒传》掉在污水里,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泛黄的书页正巧翻开在"林冲雪夜上梁山"那章。剧痛从尾椎骨炸开,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房东的叫骂、客户的投诉、主管的怒吼,所有声音突然混作一团,像被扔进碎纸机的合同,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再睁眼时,王俊鹏发现自己躺在潮湿的茅草堆上。刺鼻的霉味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他挣扎着坐起来,粗麻布的衣襟摩擦着皮肤,触感真实得可怕。头顶横梁上挂着半干的兽皮,墙角插着的朴刀泛着冷光——这根本不是菏泽的某小区啊,倒像是......
"大寨主!大事不好!"木门被撞开,满脸络腮胡的小喽啰跌跌撞撞冲进来,腰间的酒葫芦晃得叮当作响,"山下有个叫林冲的教头求见!自称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说是要入伙!"
王俊鹏的心脏猛地收缩,他下意识摸向脑门,记忆如潮水翻涌,他想起书里那个心胸狭隘的白衣秀士王伦,那个因为拒绝林冲入伙,最后死在火拼中的悲剧角色。而此刻,命运的齿轮己经开始转动,原著里最致命的剧情节点,正在眼前上演。
他定了定神,说:"备马。"王俊鹏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销售谈判时磨炼出的冷静逐渐回笼。作为连续三年的门店销冠,他最擅长的就是在绝境中寻找转机——现在不过是换了个战场,对手从难缠的房东变成了所谓的梁山好汉。
山路上的积雪咯吱作响,王俊鹏骑着一匹瘦马,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长矛的喽啰。寒风卷着细雪扑在脸上,他望着远处山脚下那个挺拔的身影。林冲的银枪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褪色的皂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鬓角霜雪与胡须上的冰碴融为一体,活脱脱是书里走出来的模样。
"林教头!"王俊鹏翻身下马,膝盖重重磕在冻硬的土地上,却顾不上疼痛,"久仰大名!某在山寨听闻教头遭遇,心中悲愤难平!"他刻意放软声音,像极了安抚难缠客户时的姿态,"只是近日官府围剿频繁,兄弟们不得不小心防范,还望教头海涵。"
林冲抱拳行礼,眉间的英气难掩疲惫:"林冲今日落难至此,只求一方容身之所。若蒙收留,愿效犬马之劳。"
王俊鹏注意到对方握枪的手上布满冻疮,虎口处还有未愈的血痂。这让他想起那些在菏泽街头骑着电动车,冒着风雪带客户看房的日子。同为天涯沦落人,他突然读懂了林冲眼底的绝望。"林教头言重了。"他上前半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山寨虽小,却最惜英雄,林教头赶路辛苦,入伙之事,当明日再议......"
回程的路上,王俊鹏与林冲并肩而行。他一边听着对方讲述被高俅陷害的经过,一边在心里盘算。原著里王伦的死,源于格局太小。但现在,他这个现代职场人,能否用谈判技巧和商业思维,改写这场注定的悲剧?寒风呼啸着掠过梁山的枯树,远处山寨的火把明明灭灭,像极了他在办公室熬过的无数个加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