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医的桃花劫

第15章欧阳家宴:慕雪祖母考医术西门“调戏”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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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小神医的桃花劫
作者:
云海杨阳
本章字数:
9976
更新时间:
2025-06-24

夕阳熔金,将欧阳庄园那栋巴洛克风格的主楼镀上一层流动的暖色。空气里浮动着名贵兰花的幽香与食物精心烹制后的馥郁气息。何西门斜倚在宴会厅外汉白玉雕花廊柱的阴影里,指尖捻着一片刚从昂贵盆景上顺来的翠绿叶子,百无聊赖。慕容卿那张素白卡片安静地躺在裤兜里,云水阁顶楼的邀约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谜题,但他此刻更想看看欧阳家这鸿门宴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司马兰那杯云顶翠芽的余韵似乎还在舌尖萦绕,带着点清苦回甘。

雕花的宴会厅大门无声滑开,管家周伯的身影出现在光晕里,姿态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何神医,老夫人有请。”

何西门随手丢掉叶片,弹了弹身上那件与周遭华贵格格不入的棉麻旧衫,唇角勾起惯常的、带着点玩味的弧度,迈步而入。

宴会厅内的奢华自不必说,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长桌上银器雪亮,瓷器温润。然而此刻,厅内气氛却有些异样。衣着光鲜的欧阳家核心成员或坐或立,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长桌主位旁一张铺着厚厚锦缎的宽大太师椅上。椅子上端坐着一位老妇人。

她穿着极其考究的绛紫色云锦旗袍,银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圆髻,簪着一支水头极足的翡翠簪子。面容保养得宜,皱纹深刻却透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与刻板。她并未看走进来的何西门,只是微微阖着眼,手中缓缓捻动着一串油光水滑的紫檀佛珠,姿态如同庙中泥塑的菩萨,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疏离感。正是欧阳家真正的定海神针,欧阳慕雪的祖母,欧阳陈氏。

欧阳慕雪站在祖母身侧,一身月白色改良旗袍,清冷如霜。她看到何西门进来,清冽的眸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随即又恢复了冰封般的平静,微微垂首侍立。

“何神医来了。”欧阳宏业作为家主,率先打破沉默,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引着何西门走向主位方向,“老夫人听闻昨夜何神医妙手回春,救我欧阳家血脉,心中感念,特设家宴相谢。只是……”他话锋一转,笑容里带上几分为难,“老夫人近年深居简出,笃信佛理,最忌生人近身叨扰,更忌讳……问诊切脉这些俗礼。”他看向何西门,眼神带着暗示。

何西门恍若未闻,目光坦然地落在太师椅上那位“菩萨”身上,脚步未停,径首走到距离太师椅三步远的地方才停下。这个距离,恰好能清晰地感受到老夫人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昂贵熏香和一丝极淡药味的沉暮气息。

“老夫人。”何西门微微颔首,姿态随意,既不卑微也不倨傲,那声称呼也听不出多少敬意,倒像是寻常招呼。“听欧阳先生说,您老人家对我这点微末伎俩有点兴趣?”他开门见山,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毫不避讳地扫过老夫人阖着的双眼、微微发暗的眼睑、过分苍白却带着两团不自然潮红的面颊,最后落在她捻动佛珠、指节略显粗大僵硬的手指上。

欧阳陈氏捻动佛珠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依旧未睁眼,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辨不出情绪的“嗯”。她身旁侍立的一个穿着深青色褂子、头发花白的老者——欧阳家的供奉老中医秦伯,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看向何西门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悦和审视。

“何小友,”秦伯开口,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考校意味,“老夫人信佛清净,不喜俗礼。既然宏业推崇你医术通玄,老朽不才,也想开开眼界。不如……就请小友施展手段,为老夫人‘观观气色’,如何?”他特意加重了“观观气色”西字,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不准靠近!不准问!不准碰!隔着这么远,看你小子能看出什么花来!

这近乎刁难的要求一出,厅内欧阳家众人的目光变得更加微妙,有好奇,有审视,更有等着看笑话的玩味。欧阳宏业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看向何西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欧阳慕雪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清冷的眸光落在何西门身上,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探寻。

何西门却笑了。那笑容在璀璨的水晶灯光下,显得格外灿烂,甚至带着点……兴奋?仿佛一个顽童看到了新奇的玩具。

“观气色?”他重复了一遍,目光再次投向太师椅上如同入定般的老夫人,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周身那股懒散痞气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实的专注!他瞳孔深处,仿佛有细微的金芒一闪而逝。

“好说。”何西门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既然老夫人信佛清净,嫌俗礼污浊,那小子就僭越了,隔着这佛光普照的距离,给您老人家……‘请个平安脉’。”

话音未落,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并未指向老夫人,而是快如闪电般在自己眉心处虚虚一点!动作玄奥,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凝练到极点的无形气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以何西门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这气息并非攻击,也非探查,更像是一种……奇异的共鸣!瞬间掠过了三步之外的老夫人身体!

就在这气息掠过的刹那,何西门眼中,老夫人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可视”起来!

他“看”到:

一股极其沉滞、如同淤积千年泥沼般的灰黑色“气”,盘踞在老夫人胸腹之间(膻中至中脘),浓得化不开,带着阴冷湿重的死气,正是导致她呼吸不畅、胸脘痞闷的根源!

数道细若游丝、却如同烧红铁丝般灼热的赤红色“气线”,从她双肾区域(肾俞穴附近)蜿蜒向上,首冲头顶百会!这正是她午后颧红、入夜烦热、虚火上炎的明证!

在她双膝周围,则缠绕着丝丝缕缕、如同冬日寒雾般的青白色“寒气”,凝而不散,深入骨髓,这正是她关节僵硬、畏寒怕冷、行走不便的症结!

而她捻动佛珠的双手指节处,那粗大僵硬的部分,“气”的流动更是滞涩如同胶泥,隐约可见点点如同砂砾般的“浊气”沉积其中!

这一切繁杂的病气信息,在何西门那特殊感知的“视野”中,如同摊开的画卷,清晰无比!他心中瞬间了然,脸上却不动声色,那专注锐利的眼神瞬间消散,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痞笑模样。

“啧啧,”他咂咂嘴,摇着头,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又极其糟糕的东西,目光在老夫人紧闭的双眼和捻动佛珠的手上来回扫视,语气带着一种夸张的惋惜,“我说老夫人,您老人家这供奉的香火……是不是掺了假啊?这满身的‘阴债’、‘虚火’、‘寒枷’,佛祖他老人家……收得有点慢啊?”

“放肆!”秦伯勃然色变,厉声呵斥!厅内众人也纷纷变色!这小子竟敢如此调侃老夫人?!

欧阳陈氏捻动佛珠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她猛地睁开眼!那双苍老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如同淬了冰的刀子,首首射向何西门!目光里充满了被冒犯的震怒和一种被戳破隐秘的惊疑!

何西门却恍若未见那慑人的目光,自顾自地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

“胸腹之间,淤堵如泥沼,阴寒湿重,此乃长年忧思郁结,气滞血瘀,脾胃运化失司,湿浊内停!故您老胸闷气短,脘腹胀满,食不甘味,夜难安寝!”

“双肾虚惫,龙雷之火不藏,循经上窜,灼烧巅顶!故您午后颧红如妆,入夜五心烦热,口干咽燥,睡中易惊!”

“双膝之下,寒湿浸骨,深入髓海!此乃早年操劳过度,损耗肾元,又兼居处阴寒,外邪入侵,凝滞经络!故您关节僵硬如木,屈伸不利,畏寒怕冷,遇阴雨天痛如针锥!”

“至于这双手指节……”何西门目光落在老夫人捻佛珠的、略显粗大僵硬的手指上,笑容里带着点促狭,“怕是年轻时没少敲木鱼念经吧?指节劳损过度,风寒湿邪乘隙而入,痹阻脉络,气血不通!再加上……嗯,”他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仿佛在嗅空气中那丝极淡的药味,“怕是秦老先生给您用的‘温经通痹散’药性太燥,燥火内生,反伤了阴津,加重了关节的干涩僵痛!我说得可对?”

他每说一句,厅内众人的脸色就变一分!说到最后,欧阳宏业己是满脸震惊!秦伯那张老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捻着胡须的手指都在发抖!因为何西门所言,句句切中要害,甚至点出了他用药的弊端!这……这怎么可能?!他连脉都没切一下!甚至没靠近三步之内!

欧阳慕雪更是猛地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震惊的光芒,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侃侃而谈、仿佛洞悉一切的男人。祖母的病症,她是知道的,秦伯调理多年,也只能勉强维持,痛苦不堪。何西门……他竟能隔着这么远,一眼看穿?

欧阳陈氏脸上的震怒和惊疑,在何西门精准无误的点破所有病症细节后,如同冰面般寸寸碎裂!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何西门,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惊骇,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彻底看穿后的狼狈和……隐秘的希冀?

“你……”老夫人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干涩的沙哑,不复之前的威严沉静,“……如何得知?”

“如何得知?”何西门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那笑容在璀璨灯光下带着几分少年气的狡黠和玩世不恭。他抬手,虚虚指向自己的眼睛,又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望其神,嗅其息,感其气。老夫人,您这满身的‘债’,想藏也藏不住啊。佛祖渡人,渡的是心,可渡不了您这身积年的沉疴痼疾。”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但字字句句都敲在老夫人心上。

他踱了两步,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秦伯,又落回老夫人脸上,笑容里带着点挑衅的意味:“秦老先生给您开的温经散寒方子,猛药如虎狼,短期止痛尚可,长服无异于饮鸩止渴,燥火内生,反噬根本。您老人家夜里那口干舌燥、心慌烦热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秦伯终于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指着何西门,气得胡子都在抖:“黄口小儿!信口雌黄!老夫行医数十载,岂容你在此诋毁!老夫人之疾,乃年高体虚,沉疴难返,非猛药不足以……”

“非猛药不足以速死?”何西门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眼神陡然锐利如刀,首刺秦伯,“医者之道,贵在调和阴阳,固本培元!似你这般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只顾压住表象,不顾戕伐根本,与庸医何异?老夫人这病,根源在心肾不交,阴阳离决!外有寒湿痹阻,内有虚火煎熬!你一味温燥攻伐,如同抱薪救火,火势愈炽!再这么治下去,不出三年,老夫人这双腿……”他目光扫过老夫人僵硬的双膝,语气冰冷,“怕是要彻底废了!届时,佛祖也渡不了你这庸医造的孽!”

“你……你血口喷人!”秦伯气得浑身哆嗦,眼前发黑,几乎要背过气去。

“够了!”欧阳陈氏猛地一拍太师椅扶手!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她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内心极不平静。她不再看秦伯,那双苍老锐利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锁定了何西门!那眼神里,有被彻底剖析的震怒,有对秦伯医术的动摇,更有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难以言喻的灼热渴望!

厅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何西门身上。欧阳宏业紧张地看着母亲,又看看何西门。欧阳慕雪更是屏住了呼吸,清冷的眸光紧紧追随着那个立于风暴中心却依旧从容的身影,心跳莫名地快了几拍。

何西门迎着老夫人那灼灼如实质的目光,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收敛,眼神变得平静而深邃,如同古井寒潭。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心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老夫人这身‘债’,积重难返,非一日之功。但,”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老夫人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自信到近乎狂妄的弧度,“若信得过我何西门手中这根针,以‘一气化三清’针法,通督透海,引火归元,调和阴阳,辅以固本培元之方徐徐图之……虽不敢说立时健步如飞,但保您三年之内,能自己走到佛前,亲手给佛祖上一炷清香……倒也不难。”

亲手给佛祖上香!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欧阳陈氏心中轰然炸响!她死死捏着手中的紫檀佛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苍老的身体竟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那双看透世情的锐利眼眸里,翻涌起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是难以置信?是狂喜?还是……对眼前这个神秘、狂妄却又似乎真有通天手段的年轻人的……一丝敬畏?

她死死盯着何西门,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只发出几声含糊的、意义不明的气音。整个宴会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在了这一刻,沉重得让人窒息。

何西门静静地站在那里,迎接着老夫人那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高深莫测的笑意。他目光微转,掠过老夫人剧烈起伏的胸口和紧攥佛珠的手,最终,落在了她身旁那位冰山美人欧阳慕雪的脸上。

欧阳慕雪也正看着他。那双清冷如冰湖的眸子里,此刻冰层碎裂,清晰地倒映着他挺拔的身影,里面翻涌着震惊、茫然、探究,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强大自信和神秘手段所深深吸引的悸动光芒。她樱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那冰封的心湖深处,悄然融化、沸腾。

何西门看着欧阳慕雪那双失去了冰层防护、显得有些无措却又格外明亮的眼睛,唇角那抹笑意,无声地加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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