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梦降临
清晨，警局对面那座破旧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眼圈发黑的年轻人。他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不是那种贫民窟里常见的廉价合成饮料，而是真正的植物咖啡——这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里，只有中高阶市民才能享用。
为了这杯奢侈的饮品，林曦几乎花光了全部积蓄。
但今天，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毕竟，他的人生快要走到尽头了。
林曦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然后皱起了眉。
“……怎么这么苦？”
他盯着杯子，叹了口气，又强迫自己喝了几口。无论味道如何，花了钱的东西就得喝光。
“早知道就买块真肉吃了。原来真正的咖啡居然这么难喝……算了，起码能让我清醒一点。”
他望着远方，眼皮开始打架，随后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啧，亏了。”
摇着头抱怨着，他终于把咖啡喝完，站起身来。
周围这片城市的富人区早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熙攘的人群快步穿过公园，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他身形瘦弱、肤色苍白，穿着一身廉价旧衣，在这些衣冠楚楚的人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更别说——这里的人一个个都高得像天生长在营养液里似的。
“每天三顿饱饭果然是有用的。”
他随手将咖啡杯往垃圾桶一扔，结果偏得离谱，杯子滚落在地。他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走过去把杯子捡起来，小心地放进垃圾桶中。做完这些，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然后穿过马路，走进了警察局。
值班台后的警员看了他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迷路了？”
林曦打量着西周，墙面上嵌着防爆装甲板，天花板的角落里藏着几座看起来就能把人打成筛子的自动炮塔。眼前的警员看起来又困又烦，一副谁惹他谁倒霉的样子。果然，警察局这种地方，不管在哪都差不多。
“喂，我问你话呢！”
林曦咳了一声。
“呃，没有。”
他挠了挠后脑勺，补充道：
“根据第三号特别指令，我前来自首。我是——噩梦咒印的携带者。”
警员脸色当场变了，从不耐烦瞬间变成了警觉，重新审视他，目光犀利得像刀子。
“你确定你被感染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一周前？”
那警察的脸顿时白了几分。
“妈的。”
他猛地按下终端上的一个按钮，大吼：
“注意！大厅内噩梦咒印携带者出现！重复一遍，黑色警报！”
所谓的“噩梦咒印”，是几十年前世界动荡时期突然出现的未知诅咒。
那时，世界刚刚从一系列天灾和资源战争中缓过劲来，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奇怪疾病开始在人群中悄然蔓延。最初没人重视，首到患者们开始陷入持续数日的昏睡，甚至永远不醒，政府才终于惊觉异变来临。
但那时，一切己经太迟。
当那些沉睡者一个接一个死亡，尸体竟然变异为恐怖的怪物——梦魇生物。
各国军队在灾变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世界一夜之间坠入混沌。
没人知道“噩梦咒印”的本质是什么，也没人能解释它的力量从何而来，更不知该如何抗衡。
最终，是那些从第一次“噩梦试炼”中活着回来的人——“觉醒者”——用他们在梦境中获得的超凡能力，暂时止住了这场灾难，并建立起新的秩序。
当然，那只是这一连串灾难的开始。
不过，这些曾离他无比遥远的故事，首到几天前，林曦开始频繁打瞌睡时，才突然变得真实起来。
对普通人来说，被“噩梦咒印”选中既是一场赌命的劫难，也可能是人生唯一的转机。
从小，孩子们就被教育如何在梦境中求生搏杀。富人家庭请得起私人导师、买得起高科技训练设备；出身于觉醒家族的孩子更是能继承家族记忆与力量，一进入梦境就如虎添翼。
但林曦呢？没有家庭，没有教育资源，为了活命连三餐都难保，根本谈不上准备。
对他来说，这根本不是试炼，而是判决。
几分钟后，林曦坐在一张看起来像是手术床和刑架合体的“特殊拘束椅”上，打着哈欠。几名警察正忙着给他上锁扣。
房间在警局地下一层，墙体厚实、装备严密，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入口是一道巨型防爆门，门旁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神色肃杀。
林曦倒不怎么在意他们——他现在只想睡觉。
不久，防爆门缓缓开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警官走了进来。他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眼神却冷冽得像刀锋，一看就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物。
他检查了一下锁扣，然后看了眼手表，转向林曦：
“你叫什么名字？”
林曦眨了眨眼，努力集中精神。
“林曦。”
老警官挑了下眉毛。
“林曦？名字挺特别的。”
林曦动了动肩膀，结果发现根本动不了。
“有那么特别吗？至少我还有个名字。我们那片贫民区，很多人连这个都没有。”
他打了个哈欠，又补了一句：
“出生那天正好日食。我妈文艺得不行，就给我起了这名字。”
还有个妹妹，叫林嫣。那时候她还和他们住在一起。是诗意呢，还是偷懒？他也搞不清了。
老警官哼了一声。
“要不要帮你联系家属？”
林曦摇头。
“没人了。别麻烦了。”
老警官脸上闪过一丝阴影，很快又收起情绪，语气变得严肃。
“好，林曦。你还能撑多久不睡着？”
“呃……快撑不住了。”
“那我们就不走流程了。我现在说的每一句你都要记住。”
他没有等待林曦回应，继续说道：
“你知道多少关于‘噩梦咒印’的事？”
林曦皱眉。
“大家都知道吧？被选中后就会进入梦境，打怪通关、活下来就能觉醒能力什么的？”
老警官摇头。
“别被那些宣传片骗了。听好了——进入梦境后，你会经历你的‘第一次噩梦’，那是‘噩梦咒印’设置的试炼。里面的确有怪物，但也会出现一些‘人’。记住，他们都不是真实的——只是幻象。”
“你怎么知道是幻象？大家不是都说没人搞懂‘噩梦咒印’吗？”
“因为你可能需要亲手杀了他们。所以——最好还是当他们是假的吧。”
林曦：“……”
“第一次噩梦的难度，主要看运气。但一般不会超过你的承受范围，毕竟那是试炼，不是处刑。”
老警官顿了顿，看着林曦瘦弱的样子。
“你的条件很差，不过郊外出来的孩子，命硬。别太快放弃。”
“呃。”
林曦己经开始神游，眼皮几乎要闭上。
“如果你能活下来，就能获得特殊能力，称作‘灵相’。这个能力与你在试炼中的行为、性格和天赋有关。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你的‘属性’和‘灵相’。”
“如果是战斗型的灵相，比如‘剑士’或‘弓手’，那你运气还不错。如果还能和身体属性搭配，那就更好。”
他声音逐渐模糊。
“就算是辅助类或魔法类，也别绝望。只要方法得当，依旧能活下来。没有真正废的灵相——呃，除了极个别例外。所以，无论如何……活下去。”
“只要你活着，就己经走在成为觉醒者的路上。”
“但如果你死了……梦魇生物就会从你体内破壳而出，出现在现实。到时候，就轮到我们这些凡人去挡了。”
老警官叹了口气，低声说：“所以啊，林曦……拜托你，别死得太快。”
林曦半梦半醒间，心里竟有些感动。
“至少……能撑到我们等到觉醒者过来就好……他们可能还得几个小时。”
“……哈？”
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还没转完，林曦便彻底陷入了沉眠。
黑暗降临。
而在那无尽的黑中，一道空灵却熟悉的声音响起——
【候选者确认。欢迎进入噩梦试练，第一阶段试炼即将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