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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有时候我的嘴总是比脑子更快一步。
没等我总结更好的反击语言，我己经指着马哥骂了起来。
办公室的隔音似乎不够好，朱琳和李宝似乎听到了这里的声音，朝办公室看来。
“小楠，你也毕业4年了对吧，你觉得只是拼命干活，真的有用吗？”马哥没有继续向前，尽量压低了声音，让语气显得平和。
“你没有李宝专业，没有朱琳机灵，你觉得公司真的缺你这么一个干苦力的吗？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宝贵的名额给你？”
是啊，我不像李宝那样，一个人掌握了核心技术，是公司的大动脉，我也不像朱琳那样，会给每一位领导端茶送水嘘寒问暖，是公司的小棉袄。
而我呢？能力还不错的牛马？我这样的人，凭什么要有那么大的野心。
我不得不承认，马哥的话道出了我一首不想承认的事实。
我都能感受到，我的面色铁青，我不想再听这些了，我不想我的信念崩塌。
看着我不说话，马哥又继续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把工作做好，还是把领导伺候好，究竟哪个更重要。”
“小楠，看得出来，你是有野心的女人，我可以以过来人的身份，教你怎么做。”马哥牵起了我的手，那一刻，我竟然稍稍有些动摇！
张小楠，你这是怎么了？？？
野心，还是尊严。
你没有底线了吗？如果你答应了，那就是对你寒窗苦读，拼命工作这么多年的努力，最大的讽刺和不公！
“我现在感觉非常不舒服，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我挣脱了马哥的手，转身走向门口。
“OK，一切都随你，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来做选择。”马哥的语气充满了可惜。
我推开了门，感觉几个人的目光盯得我脸上火辣辣的。
对于像我这样一个普通人，却有着普通人没有的野心，这才是最大的痛苦吧，是从头再来，还是迈出这一步？
“小楠姐，怎么了？”朱琳还是一如既往的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我摇摇头，指了指电脑，意思是线上说。
这个公司，有这么一个凡事可以商量的姐妹，也让我有了些许安全感。我简单把事情描述了一遍，而朱琳则一首在安抚我，事情也许没有想象那么糟。
我们俩虽然坐在一起，却仍在通过信息说着悄悄话，朱琳看到我的情绪很差，将手搭在了我的键盘上，像哄小孩子一样和我说道，“姐姐今天很累了，早点回去吧！”
随后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放心，这部分我熟，下班之前我和宝哥给你搞定。”
看着朱琳用双手做了一个大大的比心，我觉得又好笑又可靠，摇了摇头，答应了她的好意。
我在不停的思考中度过了一夜，导致第二天我顶着厚重的黑眼圈来到公司。
我惊讶地发现，朱琳并没有没有来上班...李宝告诉我——
朱琳和马哥一起出差去了。
我第一反应是朱琳可能也经历了和我昨天一样的谈话，然后这是她做出选择的结果？
手机震动吸引了我的注意，是马哥发来的信息。
“小楠，昨天的事情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我只是觉得你是有能力的，想给你一些事业上的建议。很抱歉让你感到困扰，等我回来咱们谈谈。”
我没有回复马哥，而是随手把手机丢到一边，李宝凑了过来，拍了拍我的桌角，示意我看看电脑。
点开邮箱，一封全员信迅速吸引了我的目光。
“感谢CCB小组日夜奋战，加班支持，我们本次给CCB的方案获得了客户的一致认可！今天我们将为客户带来现场展示，下周开始我们将在花园国开设新的实验点，将由本次做出重大贡献的朱琳全权负责！”
“我靠！”这间小屋只有我和李宝在，所以李宝的惊讶声显得格外响亮。
“我老早就想去花园国了，新发布的X5游戏机只能在那抢到，我以为这次会派我去！”李宝拍了拍键盘，发泄他心中的不满。
是啊，按照加班时长，贡献程度，无论如何都应该是我和李宝选择其一吧。区区一句话，就把我和李宝的努力，一笔带过了吗？
我不禁苦笑起来，“为什么我要一首在野心和尊严之间挣扎，而朱琳却能轻松得到机会？”
我打开给朱琳的信息编辑框，想了很久，又关掉了。既然她没有主动解释，想必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也许稍稍往前迈一步，一小步？”当我意识到自己竟然产生这种想法时，我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真是可怕的想法。”
一周后，只有两人的办公室突然变得热闹了稍许。朱琳调走了，飞去花园国。而马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独自回来了。
与此同时，组里还来了一位新同事，女孩叫孟佳颖。人长得好看，说话也甜，第一天就跟其他组的人有说有笑了。
我站在茶水间，看着她在办公室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人和事，一时间竟有点晃神。
“是啊，公司每年都会进新人。”
“我真的，不可替代吗...？”
“小楠，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马哥的声音打断了我，熟悉得让人心烦。
我愣了一下，转头硬挤出个笑，没拒绝，也不想逃避。
也是时候该谈一谈了。
我跟着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我甚至听见了自己脚步声的节奏——有些快。
“下个月我们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大客户需要应酬，你之前有做过他们的业务，其中数据和平台的部分你非常熟悉，你陪我去吧！”马哥似乎忘记了上一次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一切从他口里说出来，是那么平淡，那么普通。
“就在咱们集连市，不出差。别有压力！”马哥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算不算是回应了上一次的事情。
这似乎...只是很普通的一次商务应酬对吧？
我在界限的定义上，仿佛有些模糊。
野心还是尊严，仿佛也有一些模糊。
“我知道你能行，这次算是个机会，正好也让领导们看看你的能力。”
我知道他说得没错。我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让人看到我吗？
只是闷声加班干活，真的有人在意过我吗？
“好。”
有时候我的嘴确实是比脑子更快一步。
对面的马哥也像个紧张的孩子一样，松了口气。“太好了，这段时间，抓紧把数据再检查一遍，挑几个重点，到时候给客户讲一下！”
“这次如果签下来，头功一件，不仅是你，我都能升。可要用心准备！咱们统一战线，随时跟我汇报。”
他的手落在我肩上，力道不重，却比我想象中沉。
我竟一瞬间，觉得他挺可靠的。
是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为什么不能变成战友呢？
出了办公室，我看着外头几双目光，有人投来探寻，也有人快速躲开视线。我忽然觉得可笑——
没有那么多机会给你们的！
配得上野心的人，不一定是最努力的，而是准备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