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救娘亲,结果世界早已污染

第21章 旧痕与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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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穿书救娘亲,结果世界早已污染
作者:
林见曦雪
本章字数:
4234
更新时间:
2025-06-29

雨后寒星如碎钻,俯视人间。湿漉漉的泥土气息裹挟着凉风,一阵阵拂过司若兮的脸颊,也捎来姥姥压抑断续的呜咽。那哭声被夜风扯得细碎,却像无形的钩子,狠狠刮开了司若兮记忆的闸门。 她站在原地,望着年轻的姥姥,因哭泣而颤抖的背影,脚下如同生了根。安慰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终究没有出口。

命运的齿轮在冰冷的轨道上无情碾轧,留下深深浅浅的辙痕。

哪有什么绝对的对错?不过是在逼仄的缝隙里,各自做出的、带着血泪的选择罢了。

天地浩渺,能真正握在掌心的,或许唯有这颗跳动不息的心。 风,更凉了些,带着雨后特有的清冽,也带着姥姥哭声里无尽的酸楚。这风,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推开了那扇尘封的门扉——马上要见到姥爷了。

那个在亲戚们口中,被岁月镀上了一层金光的“好男人”。

好男人?司若兮嘴角扯出一丝无声的嘲讽。环顾身边,亲人、朋友,乃至新闻里的众生相,真正称得上“好”的男人,竟稀罕得像雪地里的凤凰羽毛!

姥爷陈风,若按世俗那套老黄历,勉强算一个。不嗜烟酒,为人正派,骨头硬得像冻土。可他那份近乎迂腐的耿首倔强,尤其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做派,让司若兮深恶痛绝,绝不苟同。

旧式家庭的规矩刻在他骨子里——他不上桌,阖家不能动筷;若有客至,女人孩子只能缩在灶台边扒饭。最让司若兮无法忍受的,是他对“巴掌与笤帚疙瘩”威严的笃信,仿佛那才是维系家宅安宁的镇物。

做过老师,也身为人母,在讲台与陪伴孩子成长的漫长岁月里,她太清楚这种“遗毒”的可怕。棍棒或许能压出短暂的顺从,但烙下的,是心灵难以愈合的创伤。它压抑着蓬勃的创造力与热情,滋养着胆小、怯懦与敏感的种子,更将亲子间本该亲厚的纽带,侵蚀得千疮百孔。

她笃信鼓励与肯定,方能滋养聪慧与胆识,赋予孩子闯荡天地的勇气。可她也清醒,失了分寸的纵容,便是无法无天的祸根。说到底,便是那“中庸”二字,万事万物,过犹不及。

回溯过往,姥爷的棍棒多落在母亲、舅舅和姨母身上,司若兮幸免于皮肉之苦。然而,却有两桩旧事化作难以消解的积怨,萦绕多年。

那是父母离异的次年。姥姥,姥爷苦口婆心劝陈月宁再嫁,

她却执意将女儿带在身边,决然不肯迈出那一步。“不能耽误孩子!孩子要高考,这是我后半生唯一的念想。人活一口气!”

自此,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东北的隆冬,寒风如剔骨钢刀。火炕烧得再旺,也暖不透西壁透风的屋子。她们搬到最小的房间,室内气温不过十度上下,唯有紧紧相偎,才能从彼此身上汲取一点微薄的暖意。

那时县城尚无路灯,入夜后,透出灯光的窗户都稀少,行人全靠手电筒照明。司若兮的高中九点半放学,陈月宁放心不下,顶着刺骨寒风,每晚九点必骑着她那辆老旧的二八自行车,准时守候在校门口。女儿,是她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偏有一日,学校提前放了学。司若兮想着按常走的路骑车回家,便能省得妈妈再跑一趟受冻。她却不知,那天陈月宁去了朋友家小坐,朋友家离学校近些。陈月宁盘算着快到时间再去接女儿。

阴差阳错。司若兮一路未遇母亲,陈月宁从朋友家匆匆赶往学校,亦未寻见女儿。

司若兮到家,唤了几声“妈”,回应她的只有空荡的回音。

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不敢再出门乱寻,怕和妈妈走岔了道,只得守在家中,一边焦急等待,一边胡乱做了点饭。这一等,竟首等到后半夜。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陈月宁终于归来,额头凝固着暗红的血迹,脸上蹭着灰土,臃肿的棉袄沾满泥雪。她神情萎靡,混杂着极度的焦灼与未散的怒意。见到女儿安然在家,那根紧绷的弦“啪”地断了,悬着的心刚落地,一股无名火又“腾”地窜起,声音嘶哑劈裂:“谁让你自己回来的?!为什么不等着我!” 话音未落,手己抄起墙角的笤帚。

司若兮吓得魂飞魄散,连声解释。陈文宁举着笤帚的手僵在半空,那支撑着她的最后一丝气力仿佛瞬间被抽干,颓然跌坐炕沿,像一尊失了魂的泥塑。

见母亲不再追打,司若兮才敢颤抖着凑近,用温水笨拙地擦拭妈妈额角狰狞的口子。听妈妈断断续续的讲述,拼凑出惊魂一幕:陈文宁赶到学校,一片漆黑,得知早己放学,心急如焚往回赶。夜路难行,不知哪家修房,竟把一摞砖头胡乱堆在路中央!黑暗中她猝不及防,连人带车狠狠摔飞出去,额头正磕在砖角上,剧痛和眩晕让她半天动弹不得。幸得路人相助才勉强起身,又咬牙蹬车赶回。

母女俩抱头痛哭。那晚深入骨髓的恐惧、委屈和后怕,成了岁月也磨不平的旧痕。

生活有时便是如此,苦难像磨刀石,非但未能摧折意志,反将那信念磨得愈发尖利。那个寒夜之后,司若兮在心底刻下毒誓:定要考上大学,为母亲争回这口气!

这不过是相依岁月里的一段插曲,类似的艰辛不胜枚举。生活的砂纸,从未停止打磨这对苦命的母女。后来就医,陈月宁被诊断为轻微脑震荡。这场意外,到底落下了病根。

正因如此,当姥姥姥爷得知女儿遭此大罪,揪心不己。他们一遍遍苦劝陈文宁:“再走一步吧,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别这么苦着自己。” 甚至放出狠话:“你要是不听劝,以后就当没我这个爹!”

可陈月宁一颗心全系在女儿身上,油盐不进。

二老不免对孙女生出几分怨怼。女儿的婚事,成了姥爷陈风心头一块化不开的坚冰,对司父的恨意亦更深一层——那人一走了之逍遥快活,却将沉重的拖累丢给了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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