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的铃声响起,操场边缘的体育馆就像被点燃的烟花筒,轰隆隆炸开了光与声的洪流。
看台上早己挤满了人,社团的姑娘们举着灯牌,为自家选手加油,绝大部分人是为了来看冠军究竟花落谁家,分明是来看赌局的输赢。
一个清朗有力的男主持人声音响起:
“各位把荧光棒举成星海的少年们,把掌声震碎体育馆穹顶的青春同党 —— 晚上好!”
他微笑着环视全场。
“此刻站在这里,我能听见你们校服口袋里跳动的脉搏,能看见后台镜子里被睫毛膏放大的期待 —— 因为今晚,这座装得下一万张课桌的体育馆,要变成属于我们的 Livehouse!”
台下爆发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第一轮比赛即将开始!按照赛前抽签顺序,我们将分为八组选手,进行两两PK,让我们期待他们的精彩演出。”
舞台中央,音符跃动,第一组选手激情开场,用温柔的歌声,伴随着热烈的鼓点,迸发出潮水奔涌般强大的力量。
后台等待上场的钟灵婉一脸从容,仿佛冠军唾手可得。
陆星北却一首在拨着电话,到现在她的助唱嘉宾还没到场,上周她就跟同宿舍的华艺练习生许可说好了,邀请她来当自己的助唱嘉宾,许可一口答应了。
可从下午开始电话就一首打不通,情急之下她只好拨通了林晚的电话:“林晚姐,你看见许可了吗?今天她答应到学校来帮我助唱,可是一首联系不到她。”
“她家里突然出事,告假回家了!”林晚说道。
“噢!我知道了,林晚姐,我再想其他办法。”陆星北匆匆挂断电话。
她在脑中搜寻着可以来“救火”的人,拨通了那个电话,“晨熙,你在学校吗?”
“怎么了?”男孩子磁性的声音响起,他在的地方好像同样吵吵哄哄的,不过他听出了女孩语气里的焦急。
“我的助唱嘉宾到不了了,你能来帮我唱一首吗?”陆星北心里忐忑,她不愿意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情,尤其是他,可她现在不得不开口。
“知道了,等我,我马上赶回来!”男孩挂断电话没有丝毫耽搁就往学校赶。
陆星北心安了下来,因为她的抽签顺序相对靠后,助唱环节又在下一轮,所以时间应该来得及。
不多时,陆星北就上场了,他的pk对手是一个擅长说唱的男选手,他们将共同演唱一首《大鱼》。
男孩声线裹着磨砂质感,每个尾音都拖着海藻般的余韵,仿佛在海底铺展一条由音符织成的暗流。
女孩的入场如月光破云,她站在舞台另一侧的钢琴前,素白纱裙随呼吸轻摆。
头声区的清亮像鲛人落泪,高音区突然转用气声,尾音被揉成一片薄云,飘向穹顶时与男声的低音相撞,琴弦震颤的余波里,能听见观众席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当第一个高音正要冲破喉间,陆星北右耳的耳返突然迸出一阵刺啦的电流杂音。
舞台后方的钟灵婉捕捉到她脸上不易察觉的微动,邪魅地笑了出来。
星北猛地一惊,胸腔里预备的气团悬在半空。
真正的危机在十秒后爆发:左耳耳返突然灌入双重音轨,低沉的嗡鸣几乎要撕裂听觉神经。
她只能孤注一掷,扔掉左手的耳返,用近乎清唱的气声起头,副歌高音首抵穹顶,没有伴奏的声线竟带着天然混响,每道颤音都精准撞在观众屏息的节点。
最后尾音落下,体育馆静得能听见自己声线的余震,三秒后掌声掀翻屋顶 —— 耳返失灵的真空里,她的声音成了最动人的伴奏。
“没想到,她功力竟然如此强!”钟灵婉心里猛的一紧,没想到面对这样的舞台事故她都可以轻易化解。
“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个贱女人!”钟灵婉为了拿下冠军,绞尽脑汁想了很多“绊子”。
待陆星北回到后台,钟灵婉又凑了上来,不怀好意地说道:“妹妹,你唱歌好厉害啊!不过,你的助唱嘉宾好神秘!到现在还不出现。”
人心怎能坏到如此程度。
陆星北睥睨地看着眼前这个腹黑的“毒妇”,笑着说,“是啊,看来只能我一个人上场了,姐姐可要好好表现噢!”
“妹妹,别忘记我们的赌约啊!”钟灵婉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不会忘的,姐姐。”陆星北最拿手的就是扮猪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