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焱龙一看见麟北枢,那股无名火腾地就窜了上来。他猛地掀翻面前的石案,桌上的酒壶、果盘、骨器哗啦一声全飞了出去。
“滚出去!”他暴喝一声,物品稀里哗啦砸在麟北枢脚前一尺远的地方。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酒液在地面蜿蜒成暗红色的溪流。
麟北枢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他缓步走来,靴底碾过碎骨发出细响:“抢那座火山干什么?”
“关你屁事!”焱龙下意识吼完,突然脸色一变。
主仆契约之力在脑海中蔓延开,主人问话就得回答,焱龙逼不得己开口道:“你没看见吗?”他暴躁地指向窗外,“这鬼地方连座活火山都没有!”
透过扭曲的骨窗,能看到外面灰暗的天空下,几个瘦骨嶙峋的小魔族正趴在地上啃食某种发霉的菌类。他们的鳞片黯淡无光,尾巴无力地拖在身后。
焱龙烦躁地抓了抓额前的碎发,暗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阴郁。他抬手指向殿外灰蒙蒙的天际,声音里压着几分不甘:“十几年前,这片地界上还有两座活火山。”手指划过半空,在某个方位重重一点,“南边的赤焰山,东边的熔骨峰,族人们取火煮食、锻造兵器,都靠它们。”
“可这几年地动频繁,先是赤焰山突然哑了火,去年连熔骨峰的火也熄了!”
“现在最近的活火山,就剩西北魔域那座!”
“焱老二那个杂碎,仗着有火山坐地起价,一车矿石才换一筐炭火!”
“没有火山口就只能吃生的,老子的子民都快饿死了!”焱龙越说越激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麟北枢微微皱眉:“没有火山口,你们就只能吃生的?为什么不存火种?”
“存过!怎么没存过!”他猛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那些火种不是被魔气侵蚀,就是保存不当熄灭。每次用完都得低声下气去找焱老二买,一车矿石才换一筐碳火,亏到姥姥家了!”他越说越气,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石凳,“还是把火山打下来最实在!”
麟北枢没有答话,只是伸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件东西。
“铛”的一声,一柄黝黑的铁质火镰被放在石桌上。焱龙眯起暗金竖瞳:“这破铁片是干什么的?”
麟北枢没有回答,只是拿起燧石轻轻一擦。“嚓”的一声,一串火星迸溅而出。
焱龙瞳孔猛地收缩,不自觉地向前倾身:“这……”
紧接麟北枢又一伸手,一个青竹制成的圆筒出现在手中。麟北枢旋开蜡封,焱龙己经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了过来:“这竹筒里装的什么?”
“火种。”拨开的艾绒里露出暗红炭块,热气扑面而来,焱龙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又忍不住伸手想碰。
第三件是一个手指粗细圆柱状物体,焱龙皱眉凑近,龙角都跟着歪了歪:“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火折子。”麟北枢手指轻拨机关,铜管“咔”地弹开,露出里面暗红的火绒。他对着轻轻一吹,橘红的火苗腾地窜起,“随身取火,可用百日。”
焱龙倒吸一口凉气,暗金竖瞳里映着跳动的火光。
“你们人族……”焱龙嗓子发干,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总让他火大的小子,此刻竟莫名顺眼了许多。“倒是挺会琢磨这些...小玩意儿。”
麟北枢抬眼看向他。
“去找些干柴来。”
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焱龙眉头一拧,差点脱口而出“是!”
“操!又使唤老子!”焱龙破口大骂,暗金色的竖瞳里燃起怒火。他感觉体内的契约之力像条毒蛇般游走,逼得他不得不迈开脚步。
焱龙恶狠狠地瞪了麟北枢一眼,极不情愿地走向屋外。
“干柴……干柴……这鬼地方哪有什么正常的干柴!”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在附近那些扭曲、漆黑的“树木”残骸里翻找。
这里的植物,都带着魔气,坚硬如铁,还散发着怪味。
好不容易,他才收集了一小堆看起来相对“干燥”的黑色木块和一些类似枯草的东西。
焱龙抱着那堆东西,没好气地扔在麟北枢面前的空地上。
“喏!就这些!爱用不用!”
麟北枢看都没看他,只是伸出手,从那堆“柴火”里挑拣了几根,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块暗灰色的矿石。
只见他左手稳稳握住矿石,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凝聚出一道灵力。这灵力不像寻常法术般柔和,反而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
“锵——”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颤音,金灵力精准地划过矿石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