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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居内，麟北枢推开门，屋内冷清寂静，他缓步走进去，在床边坐下，胸口泛起一阵酸楚。
只要跟太微仙尊和顾天璇在一起，他就显得像个废物。
脑海中不断闪回刚才的画面，顾璇与太微仙尊并肩而立的背影，二人衣袂翻飞间带着浑然天成的默契。而他，只能像个累赘般被晾在一旁。
麟北枢闭了闭眼，腹中绞痛不断，像是有人用冰锥在脏腑间狠狠搅动。他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却仍压不住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
“废物…”他低吼一声，声音嘶哑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突然攥紧拳头，狠狠抵进痉挛的腹间，力道大得几乎要把自己按穿。
可这有什么用？疼痛依旧肆虐，就像他永远摆脱不了的无力感。
他暴躁地盘腿而坐，不管不顾的开始调息，痛就痛吧，总好过像个没用的废物一样躺着等死！
经脉因之前的消耗而隐隐作痛，但他依然偏执地加快了灵力吸收的速度。丹田处传来细微的灼烧感，周围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汇聚，在身周形成淡淡的清辉。他闭着眼睛，没注意到这些异常。
腹中的绞痛越来越剧烈，冷汗顺着额角滚落。灵力如潮水般涌入经脉，原本就受损的经脉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噗！”
一口鲜血喷溅在地面上，在青石板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麟北枢怔了怔，随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果然，还是废物一个。
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缓了片刻，又继续催动功法。
——
顾璇跟在太微仙尊身后踏入主殿，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文书。她指尖轻点，灵力化作细流将文书一一展开。纸张翻动间，仔细查看着各峰上报的损失情况。
“还好。”她暗自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着文书边缘，有伤无亡，己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太微仙尊负手而立，目光扫过文书上的字。“去各堂看看。”他声音低沉，转身时衣袂翻飞，带起一阵微风。
顾璇快步跟上，保持着落后半步的距离。
丹心堂内，药堂长老正忙着给弟子们分发丹药。见到二人进来，他花白的胡子颤了颤，连忙迎上来行礼。
“秋长老，你这边情况如何？”太微仙尊问道，声音依旧清冷。
药堂长老搓了搓手：“回掌门，都是些轻伤，调养几日就好。就是……”他犹豫了一下，“灵力损耗有些严重。”
顾璇的目光扫过堂内或坐或站的弟子们。他们脸色都有些苍白，让她又想起那日时空裂缝前众人合力输送灵力的场景。
“嗯。”太微仙尊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顾璇跟上他的脚步，二人又去了剑堂、符堂等地。每到一个地方，太微仙尊都会亲自查看，询问情况，然后继续前行。
夕阳西沉，他们从执法堂门口出来，太微仙尊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突然开口：“宗门大比恐怕要推迟了。”
顾璇心头一跳，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袖口。推迟大比意味着离火晶也要延后，她悄悄抬眼看向师尊的侧脸。太微仙尊的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现在提这个恐怕会惹师尊不快，还是等事情处理完再说。
“嗯，确实需要时间恢复。”她轻声附和，将离火晶的念头暂时压下。
回到主殿时，殿内己经点起了灯。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顾璇刚想告退，却听太微仙尊突然说道：“这次你做得很好。”
她愣了一下，抬头对上师尊的目光。太微仙尊的眼神比平时柔和了些，嘴角带着一丝上扬的弧度。
“临危不乱，部署得当。”太微仙尊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赞许，“能在短时间内做出这样的安排，很难得。”
顾璇抿了抿唇，如果没有系统的提示，她也不会预先知道。
她垂下眼睫，有些心虚的开口：“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
太微仙尊看着她低垂的头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个曾经任性妄为的徒弟，如今终于有了掌门继承人的样子。
“想要什么？”他突然问道，声音比平时温和了几分，“说吧，我可以给你。”
顾璇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离火晶！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忍住。师尊难得心情好，她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太微仙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情莫名愉悦起来。他解下腰间令牌，随手抛给她。玉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顾璇慌忙接住，温润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
“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太微仙尊淡淡道，转身走向案几，“也别光给那小子，你自己想要什么，随便挑。”
顾璇攥紧令牌，心跳加速。师尊这是，同意她拿离火晶了？她抿唇忍住笑意，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师尊。”
太微仙尊背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顾璇转身往外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得赶紧去看看麟北枢怎么样了，焱龙和混沌灵根的事是时候告诉他了。这个念头一起，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衣袂在夜风中翻飞，朝着云澜居的方向疾步而去。
顾璇快步穿过竹林，夜风卷着竹叶沙沙作响。云澜居的轮廓在月光下渐渐清晰，窗棂里透出微弱的光亮。
她推开门，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屋内，麟北枢正盘膝而坐，周身灵力流转，脸色苍白如纸。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不知道吐了几次血，地上几滩暗红的血迹还未干透，衣襟上也沾着斑驳的血痕。听到动静，他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手指迅速掐诀，灵力扫过地面，血迹顿时化作青烟消散。
“师姐……”他声音低哑，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顾璇瞳孔骤缩，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灵力瞬间探入他的经脉。
“麟北枢！”她声音隐含怒火，指尖因愤怒而微微发抖，“你疯了吗？！”
他的灵力确实恢复了大半，但经脉却像被刀割过一般，处处都是裂痕。强行吸收灵力的反噬让他的气海一片混乱，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走火入魔！
麟北枢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下意识抽回手。他垂下眼睫，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没事。”
“没事？！”顾璇气得指尖发颤，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经脉伤成这样，叫没事？！”
她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首接一巴掌拍醒他。明明才分开几个时辰，他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修炼讲究循序渐进，你这么急于求成，是想让我的努力都白费吗？！”
麟北枢被她拽得微微前倾，呼吸有些急促，却仍固执地抿着唇不说话。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顾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意，一把将他按回床上：“给我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