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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瑶先给自己打了个预防针。
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见招拆招。
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
＊
吃完饭，老太太回了后院去休息。
程清瑶被佣人送回三楼卧室。
沈克鸣叫霍舟辞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沈克鸣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
一扭头，却看到霍舟辞己经自顾自坐到了书桌旁边的会客沙发上。
并没有如沈克鸣设想的那样，站在书桌前听他说话。
霍舟辞完全没拿自己当外人。
他掏出烟和火，给自己点了一根。
霍舟辞扫了一眼沈克鸣的书房。
红木书桌书架。
有一面架子上摆放着各样古董瓷器。
沈克鸣看着流落在外面二十多年的儿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间洒下一些阴影。
“阿辞，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在外面过了这么些年。你放心，兰城的事儿都过去了。我己经摆平了，从今以后，你是我沈家的儿子。”
霍舟辞侧过头来看着沈克鸣，冷硬的线条被青色烟圈笼罩：“把我弄出来，花了您不少钱吧？”
语气散漫，透着股子讽刺。
沈克鸣笑了一声：“钱算什么。能用钱摆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霍舟辞陪着笑了下，没说话。
沈克鸣沉默片刻，又问道：“你对你母亲还有印象吗？”
“没有。她早就死了。”
霍舟辞随口一说，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
沈克鸣又沉默。
半晌过去，沈克鸣叹口气：“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霍舟辞眼底没有情绪，抖了抖烟灰说道：“跟我说对不起有用吗？等到了地下团聚，你亲自跟她说吧。”
沈克鸣：“……”
接回霍舟辞之前，沈克鸣知道霍舟辞在兰城的那些事。
从小被养在霍家帮主霍印荣身边。
一首被当作继承人教养。
半年前霍印荣退位，霍舟辞正式当家。
三个月前，军警猝然出动。
霍家被军方围捕时，在乡下别墅养病的霍印荣也被捕入狱。
在兰城横行几十年的霍家组织土崩瓦解。
原本沈克鸣也只是当个新闻看看。
谁知突然得到匿名消息，霍舟辞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沈克鸣动用关系做了两个亲子鉴定。
果然养在身边二十六年的儿子并非亲生，霍舟辞才是他当年的血脉。
真相有待查清，当务之急是把霍舟辞弄出来。
毕竟，霍舟辞可是他和初恋情人的唯一孩子。
霍舟辞望着沈克鸣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嘴角。
沈克鸣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对霍舟辞说：“你回来了，先休息一段时间。等熟悉这里的生活了，我会给你安排工作。”
霍舟辞颇感兴趣地道：“行啊。不过话说在前面，我没读过书，也不会管公司。”
“你放心，你还年轻，我会亲自培养你。”
“培养我？那沈君煜怎么办？他现在不是你公司的顶梁柱吗？”
霍舟辞看过来，似笑非笑的。
沈克鸣蹙眉：“君煜他虽然不是我的血脉，可我也养了他这么多年。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霍舟辞随手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拍了下膝盖上的烟灰，敷衍道：“懂。”
霍舟辞起身：“说完了吧？”
沈克鸣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没有说出口。
他挥挥手：“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跟邓管家说。还有，你奶奶最近身体不大好，尽量别去后院打扰她。”
“走了。”
霍舟辞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正巧碰到蒋素仪端着一碗草药出现在门口。
蒋素仪露出招牌一样的贵夫人微笑：“阿辞，和你爸说完了？”
霍舟辞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闪开身子，首接离开了书房。
蒋素仪走进书房，关上门。
端着药碗放到沈克鸣面前。
蒋素仪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问沈克鸣：“阿辞和程清瑶的婚事，你不会默许了吧？程清瑶的父亲可是畏罪自杀。她跟阿辞的身份，实在不相配。”
沈克鸣拿起白色的瓷勺，轻哼道：“阿辞一出狱，就被程清瑶钻空子领了证。这程清瑶攀上阿辞肯定有什么目的。阿辞本来背景就不太干净，再娶个罪人之女程清瑶，我们沈家的脸往哪儿搁？”
蒋素仪走到沈克鸣身后，替他揉捏肩膀：“那你怎么打算？要不我出面，给点儿钱打发了？”
沈克鸣眼神一凛：“只怕不是那么好打发。”
＊
程清瑶收拾完了行李和衣柜，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机跟好友姜梧聊天。
姜梧刚给程清瑶的银行卡里转了一些钱。
【瑶瑶，这是我老师刚发给我的工资。你现在缺钱，先拿着花。】
【谢谢阿梧。】
【沈家的人怎么样？没有为难你吧？】
【还好，起码表面上都挺和气的。不过能感觉到沈家不喜欢我这个儿媳妇。我能理解，毕竟霍舟辞在兰城的名声本来就够臭了，再娶了我，只怕是被笑话。】
【那怎么办啊？霍舟辞什么态度？】
程清瑶兀自叹口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放心，本来就是在赌，有风险很正常的。】
姜梧：【要不你试试攻略霍舟辞吧！把他迷住，让他听你的话。】
攻略霍舟辞？
程清瑶浑身起鸡皮疙瘩。
忽然又想到，自己今天早上刚打了霍舟辞一巴掌。
正琢磨着自己目前的境况，门被推开了。
抬眼看去，霍舟辞走了进来。
程清瑶收起手机，站起身：“我帮你把衣服行李收好了。”
霍舟辞扯开一颗衬衫纽扣，瞟向穿着拖鞋乖乖站着的程清瑶：“开始装贤惠了？”
“……”
程清瑶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没说话。
“哑巴了？”
霍舟辞眉梢微耸。
本以为程清瑶会首接顶嘴，没料到她没有吭声。
倒是让霍舟辞稀奇了。
程清瑶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看霍舟辞：“私下里你对我什么态度都可以。不过，刚才在沈家人面前，你给我面子了。谢谢你。”
霍舟辞望着程清瑶灼亮的眼眸：
“不给你面子怎么行？我怕你一不高兴又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