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林渊的吊坠在胸腔前剧烈震颤,齿轮纹路渗出银蓝血丝,与地脉武器的轰鸣共振出刺耳鸣响。他踏碎教廷祭坛的残砖,靴底黏着的岩浆如活物般扭曲成艾莎的虚影,指尖正指向圣殿裂谷深处。莉塔的斗篷掠过震颤的地表,机械手指在防护阵表面刻下逆向符文,永昼花粉混着星核液渗入裂缝:「哥哥,这场地震……是我们出生的胎动啊。」
地脉波动如巨兽的脉搏穿透脚掌,林渊的肋骨随着频率颤动——这与二十二年前双生子实验舱分离时的震动完全一致。他抓住岩壁凸起,掌心却被灼出齿轮烙印,痛感与莉塔被教会植入监视虫时的惨叫记忆重叠。「感受到了吗?」莉塔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地核每震动一次,雷蒙在我们基因里埋的倒计时就少一秒。」
圣殿穹顶轰然坍塌,壁画碎片悬浮成双生子神像的全息投影。齿轮与月桂缠绕的权杖刺入地脉,岩浆喷涌凝聚成艾莎的虚影——她的指尖触碰之处,岩层裂开露出两枚手印化石。林渊的瞳孔收缩:化石指纹与他和莉塔完全镜像,刻痕「第八次轮回」正渗出蓝血,遇空气即燃烧成星轨图。
「光影共生……罪孽同源……」加密的摇篮曲从岩浆河道涌出,声波震碎教廷骑士的盔甲。莉塔突然扯断颈间镣铐,锁链碎片在空中拼成量子密码:「这是艾莎哄我们入睡时改编的《奇异恩典》——教会用它洗脑时,我逆向破译出了实验室坐标。」
「你以为自己在阻止灾难?」莉塔的机械手指刺入防护阵核心,符文残页在能量风暴中翻飞。当林渊抓住其中一片时,背面的叛变骑士团密语突然显影:「当双月吞没齿轮,雪山密室将开启。」她抬脚碾碎正在传输数据的监视虫,汁液溅在化石手印上竟激活全息投影——艾莎正在第七实验室修改他们的基因编码。
岩浆突然凝成星核长矛射向圣殿,莉塔挥剑格挡的瞬间,矛尖炸裂成无数荧光孢子。孢子附着处,岩壁显露出教廷隐藏的胚胎培养舱——数百个标注「X-∞」的舱体内,双生子克隆体正在沉睡。林渊的吊坠突然投射雷蒙的加密日志:「当第八次轮回启动,所有实验体将同步觉醒。」
「惊喜吗?」莉塔的冷笑混着机械运转声,「这些才是教会真正的‘神谕之子’——我们的替代品。」她甩出永昼花藤缠住林渊手腕,藤蔓倒刺刻着的「七日为期」正渗出血珠。
地脉能量裹挟着硫磺气息涌入圣殿穹顶,林渊的脖颈突然显现出网状灼痕。那些本该消退的监测贴片瘢痕正在皮下蠕动,如同二十年前被钉在保温箱里的早产儿。他踉跄着扶住祭坛残骸,视网膜上不受控地闪过莉塔蜷缩在机械子宫里的画面——金属导管刺破腹腔时迸溅的羊水,在记忆回廊里凝结成永不融化的冰棱。
"替代品档案室就在圣坛正下方。"莉塔的机械瞳孔裂成蛛网状,钴蓝色血液悬浮在半空,将三百年前绘制的雪山密道图层层渲染。她的合金指骨插入地脉裂缝,教廷骑士的尸骸突然从岩浆中首立起来,"你猜那些老东西为什么要在培养舱刻满《创世纪》?"
圣殿青铜地砖轰然下陷,艾莎的虚影裹挟着零下七十度的霜雾降临。林渊看见自己左胸浮现出半透明的电磁场纹路,那些曾在母亲子宫里听过的胎心监护仪声波,此刻正从地核深处传来重金属质感的变调。他试图抓住虚影手腕,却只触到星核碎片表面跳动的神经突触——幼年莉塔跪在暴风雪里刻画的月牙记号,正与观测站环形屏幕上雷蒙启动的「第八次轮回」程序产生量子纠缠。
永昼花剑贯穿艾莎心脏的瞬间,整个北境雪山的冰川开始逆向生长。林渊的军用吊坠突然投射出全息界面,基因编码序列在月光下显露出被篡改的痕迹。他这才看清莉塔右臂机械关节的接缝处,藏着用纳米刻刀留下的日期——正是他们七岁时被分别送进不同实验室的那天。
"你以为空白基因样本就能阻止克隆计划?"林渊徒手捏碎正在异变的星核碎片,飞溅的棱镜里折射出数以千计的培养舱。那些标注着X-∞系列代号的透明舱体内,无数张与他相似的面孔正在液态氮里同步眨眼,"从植入机械子宫那天起,你的卵巢细胞就被制成了永生试剂。"
莉塔突然扯开作战服领口,暗红色能量纹路从锁骨蔓延至人造子宫的位置。她将永昼花剑刺入地脉核心,岩浆流在教廷残军脚下形成逆时针旋转的忏悔之环:"知道为什么选择月牙记号吗?三百年前的地质勘探队曾在冰层里发现过我们的冷冻胚胎。"
圣殿穹顶的末日钟开始第七次倒计时,林渊接住的星核碎片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共振。交叠的月牙与齿轮刻痕渗出淡金色液体,那是六岁那年他们混入培养液的血液样本。他猛然抬头,看见莉塔的后颈浮现出和自己相同的条形码,只是末尾数字显示的是「00」而非「07」。
观测站顶端的极光穿透量子屏障时,林渊终于读懂怀表内侧正在消退的血字——那根本不是新刻的痕迹,而是二十年前母亲用冷冻胚胎笔写下的原始编码。染血表盘映出的数万具克隆体突然集体抬手,在培养液里勾勒出莉塔七岁时设计的逃生路线图。
"真正的轮回触发器不是倒计时程序。"莉塔将永昼花剑插入自己的人工心脏,雪山观测站的防核玻璃同时炸裂成水晶粉尘。她染血的机械手指向林渊战服内层的暗袋,那里藏着从婴儿时期就缝入皮肤的磁欧石碎片,"是我们每代克隆体死亡时释放的坍缩波。"
地脉裂缝突然迸发出创世级别的强光,林渊在时空乱流中看清了雷蒙实验室的全息日志。那些记载着「第八次轮回」的钛板档案下方,赫然压着母亲签字的《双生子观测计划》批准书。当怀表指针终于突破时间锚点,他听见三百年前的自己正隔着冰层敲击摩尔斯电码——月牙记号的真正坐标,始终烙印在初代克隆体的左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