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门口,正见两匹血汗马轰然栽倒在台阶前。
玄甲侍卫挑开车帘,浓重的血腥气漫过门槛。紫檀木车壁布满毒针,朱标蟒袍浸透黑血,心口掌印凝结着幽蓝冰霜。两个侍卫把青年抱入医馆。
"牵机毒深入骨髓,玄冥神掌封心。"张朝并指划过青年腕脉,三百六十格药柜应声洞开,"桃夭守住院门,宝儿去取水!"
小丫头提着水跌跌撞撞跑来,忽见哥哥鬓角生出三寸头发。金针在真气催动下悬空列阵,七十二道银芒精准刺入周天要穴,冰霜遇针即燃,竟在肌肤烧出《黄帝内经》篆文。
暗处传来轻响,三支淬毒弩箭破窗而入。桃夭发间桃枝无风自动,花瓣化作流光截断箭矢,钉入东南角槐树时带出血花——藏身树冠的黑衣人捂着喉咙栽落。 "黄泉索命,无常勾魂!"
嘶哑的号令声中,十二道黑影街头飞来。为首的青面宗师脚踏七星步,判官笔首取桃夭咽喉,桃夭一个侧身掌风打上黑影,双方各退一步,三名杀手向桃夭围来,玄甲侍卫也和其余杀手战在一起。
张朝头也不回,青面人距门槛三尺处突然僵立,浑身骨骼发出炒豆般的爆响,无敌领域泛起涟漪,宗师强者竟如琥珀中的蚊虫动弹不得。
"哥哥的头发!"宝儿攥着艾绒惊呼。张朝鬓角黑发又长三寸,七十二根金针己尽数没入朱标窍穴。药王圣典虚影在掌心浮现,天山雪莲混着易经洗髓丹在他指尖炼作金液缓缓融入青年胸口。
屋外突然下起碧绿毒雨,杀手操控的蛊虫遮天蔽日。桃夭扯下银铃掷向半空,清脆铃音震碎漫天虫云。
为首的疤面黑衣人双钩交错,淬毒钩刃首取桃夭咽喉,却在三寸外撞上飘落的桃花,看似的花瓣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落英惊鸿。”侍女广袖翻卷,墙角古桃树簌簌震颤。千百朵桃花化作暴雨梨花,每一瓣都钉着枚透骨钉倒飞回去。
三名刺客刚要挥刀格挡,忽觉手腕剧痛,自己抛出的暗器不知何时己飞回刺穿腕脉。
旁边守门的一个玄甲卫看得真切,那桃衣女子踏着七星步,身影却似同时出现在七处方位。
使流星锤的胖子刚抡起铁链,桃夭己鬼魅般贴着他后背掠过,纤指在锤头轻轻一叩。八十斤重的精钢锤竟调转方向,将旁边名同伙砸成肉泥。
“布五毒阵!”疤面客喷出黑血,袖中飞出九只碧眼蟾蜍。
毒物尚未落地,桃夭发间银铃骤响,音波震得蟾蜍凌空爆裂。毒雾弥漫间,她双指并剑划过雨幕,漫天毒雨霎时凝成冰针,将剩余五人钉在照壁之上。
最后两名刺客肝胆俱裂,在玄甲卫的包围中咬碎毒囊片刻间七窍流血而亡。 桃夭转身接住飘落的银铃,檐角桃花开得正艳,仿佛方才只是拂去些许尘埃。
再看张朝这里,朱标青紫的唇色渐转红润。张朝并指点在他膻中穴,长生诀真气如春风化雪:"宝儿记着,玄冥掌的寒毒需先通足三阴经。"
小丫头跪坐在矮几旁,宣纸上歪歪扭扭画着经络图。她蘸着朱砂在"三阴交"穴位画了朵小花。
忽听得屋瓦轻响,三名黄泉楼刺客刚掀开瓦片,就被桃夭弹出的花瓣击穿身体,如沙袋般栽入院中。
"接着记。"张朝衣袖轻拂,把三人扔出墙外,药柜第十七格弹开半寸,"取三钱血竭,要滇南产的红鳞片。"
宝儿踩着小木凳翻找药材,颈间玉佩从粗布衣领滑出。朱标恰在此时睁开眼,朦胧间看见半块螭凤佩悬在晨光里,断口处的虎头纹与他怀中残玉严丝合缝,正是八年前洞庭水战那夜,他被陈友谅旧部下毒失去神智,与常医女荒唐后赠出的信物。
"常姑娘…"朱标挣扎想起身,却被张朝隔空按回榻上。真气化作无形手掌将他周身大穴封住,床上的青年连声音都凝在喉间。宝儿浑然不觉,正踮脚往药臼里添金盏菊。
玄甲卫统领此时方敢进门,看向站在一旁的刺客己经没了生机。他刚要开口,张朝己抱着宝儿转入后院:"三个时辰内,莫让药炉熄火。"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朱标终于能开口说话。他凝视着在院中晾晒药材的宝儿,孩童的项间,半枚玉佩随动作若隐若现。
八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武昌城外赈灾营帐里的迷情香,常医女引开追兵时决绝的背影,还有后来老太监带回来的那只染血绣花鞋。
朱标深深望了望宝儿,这女孩子样貌竟是和当年的常女医有八分相似。
“ 孩子”
宝儿听见声音看到朱标想起身,连忙跑到床榻边小声说到:“叔叔,哥哥说了你不能起来”。
“ 你娘亲在哪里?"朱标颤抖着触碰宝儿发梢,却被余光中杀手掉落的令牌打断。沾血的玄铁令拼出狰狞的"黄泉"二字,黄泉楼余孽的标记让太子瞳孔骤缩。
宝儿蹲身捡起令牌,背面刻着的黄泉楼图腾令她莫名心悸。张朝挥手将令牌碾作粉末,却见小丫头指尖残留着靛蓝蛊毒,长生诀真气立即灌入她经脉消除残毒。
朱标看着宝儿又把想要说的话咽回去,叛军余孽未处,身后还有大批杀手。不能给这孩子带来危险,能起身自己就离开这里回应天府,再派朝中精锐暗中调查孩子的身世。
天刚刚亮,朱标就和张朝辞行。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小丫头的一切信息。
“先生,救命之恩朱标感激不尽,永生铭记!请先生收下这块令牌,持此令牌先生可以调令整个澄江府衙"。朱标双手奉上一块令牌。他要赶回应天府。
“举手之劳 ”张朝还是收下令牌,自己开医馆以后难免会和当地府衙打交道。
目送一群人出了医馆,他和宝儿说道:“哥哥带你去湖上泛舟”
“ 好呀,好呀”小丫头开心的拉着桃夭打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