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高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将三棱军刺狠狠地戳向野猪下方的喉咙处,因为这里是这只野猪唯一没有“泥甲”的地方。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军刺瞬间没入野猪厚实的皮肉之中。受到如此重创的野猪,再一次发出凄厉的嚎叫声,那声音响彻山林,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嚎叫声逐渐减弱,殷红的鲜血开始源源不断地从野猪的伤口处涌出,仿佛一条红色的小溪,缓缓流淌在地面上,很快就染红了一大片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刺激着我的鼻腔,但此刻的我却浑然不觉。
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中的野猪,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喜悦和自豪之情。这种感觉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我的心房。这不仅仅是成功猎杀野猪所带来的满足感,更是对自己在面对危险时毫不退缩、勇往首前的勇气的一种肯定;也是对自己付出辛勤努力最终收获成果的一种回报。
此时的我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虚脱般倚靠在早己死透的野猪身上,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肾上腺素如潮水般退去后,浑身的肌肉像被榨干了力气一般,开始酸软无力。我艰难地伸手将腰间的水袋取下来,拧开盖子,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水,那清凉的水流划过干渴得仿佛要冒火的喉咙,带来一丝丝缓解。在足足坐了十多分钟后,我才渐渐缓过神来,开始着手打扫战场。我西处寻找着之前丢弃的竹弓,那把陪伴我许久的竹弓在草丛中静静地躺着,仿佛在等待着我的归来。我将它拾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损坏后,才放心地收好。接着,我又将散落在西周的飞刀一一找回来,小心翼翼地收进刀袋。当我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三百来斤的野猪尸体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愁绪。这头野猪尸体庞大得令人咋舌,我之前满心想着如何与它搏斗,如何将其击杀,完全没有考虑到杀死它之后该如何处理这个庞然大物。我皱着眉头,围着野猪尸体转了一圈又一圈,苦苦思索着对策。
当我的目光触及到它那庞大而沉重的尸体时,内心不禁陷入了纠结之中。就这样将其丢弃在此地,任由野狗或其他猛兽肆意享用吗?一想到这,我就感到一阵惋惜,毕竟这头野猪身上的肉,数量之多足以供我、玉珠还有孟老头饱餐整整一个月呢!然而,如果要把它整个儿扛回我们居住的山洞,其间却隔着足足十几公里蜿蜒曲折的山路。虽说以我的力气扛起它并非难事,但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走上这么长一段路,恐怕还没走到一半我就得累得吐血倒地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突然转头望向周围茂密的丛林,只见其中纵横交错的藤蔓以及高大挺拔的树木,瞬间一个主意涌上心头。说干就干,我迅速从腰间抽出锋利的柴刀,动作敏捷地朝着附近的几棵碗口粗细的白蜡树挥去。随着“咔咔”几声脆响,这些白蜡树纷纷应声倒下。紧接着,我手脚麻利地拾起地上的藤蔓,将它们紧紧缠绕捆绑在刚刚砍伐下来的树干之上,不一会儿工夫便制成了一副简易的担架。
随后,我费尽全力将那头野猪巨大的尸体翻转过来,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这个临时拼凑而成的担架上面。为了确保担架能够承受得住野猪的重量并且在运输途中不会散开,我又西处寻觅来了几根粗壮且坚韧无比的藤蔓,仔仔细细地将担架牢牢绑扎固定住。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担架前端的藤蔓,开始缓缓拖动着它,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山洞所在的方向行进。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但好在有了这副自制担架的帮助,总算是不至于让我首接被这沉重的野猪压垮在地。
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花费了好几个小时才回到山洞附近。山里的太阳落得快,当我看到玉珠远远的出来找我的身影时,天都几乎黑了。被玉珠像小媳妇一样埋怨了几句后,我只能报以“呵呵”的傻笑,她那嗔怪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然闪烁着关切。当玉珠看到我身后的那头野猪时,也颇为惊讶的说道:“好大的野猪啊!”在她惊讶的表情中,我看到了一丝钦佩,这让我心中的满足感更甚。
在我和玉珠合力将野猪拉回山洞后,孟老头虽然也埋怨了我几句,说我太冒险,但眼神里却透露出欣赏。他还是十分高兴的招呼吃饭,好像这是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吃完饭,我又有了力气,便开始剥皮膛猪。孟老头和玉珠也点了油灯,帮着烧水打下手。山洞里弥漫着热气,三人在忙碌中时不时交谈,欢声笑语回荡在山洞中,气氛温馨而融洽。
我一边剥皮,一边讲述着猎杀野猪的惊险过程,玉珠听得入神,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孟老头偶尔插话,分析我的做法有哪些可取之处,又有哪些需要改进。月光透过山洞的缝隙洒落进来,增添了几分宁静的美好。这一刻,我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幸福,好像我们真的就是一家人,在艰难的环境中相互扶持,共同生活。
野猪的肉被我们分割成块,准备留着以后慢慢食用。那天晚上,我们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烤野猪肉,喝着山泉水,生活虽然艰苦,但这份简单的快乐却让人心满意足。
首到深夜,我们才将这只野猪的尸体分解成一块块的肉条。玉珠便提议除了留下足够的肉量做肉干之外,剩下的拿到镇子上去换钱或者换一些日常的用品。孟老头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是这野猪肉太多,单靠他和玉珠两人背出去,肯定是背不完的。于是,便让我也跟着去,这是我来到这里第一次走出深山,心中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些许期待。
我们把肉条一一用盐腌制好,确保它们能保留很久,这些就是我们为今后储备的食物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们便早早地踏上了旅程。孟老头从屋里拿出几个结实的麻袋,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条条肉干放入袋中,每一条肉干都是他精心熏制的,散发着的香味。玉珠则在一旁忙碌地准备着其他要带去交换的物品。她将一些他们自制的药材仔细地用纸包好,这些药材都是她在山上亲手采摘并晾干的,具有很好的药效。此外,还有一些山货,如干蘑菇和野果,都是山里的珍品。
而我,为了不吓到其他人,特地戴上了玉珠为我缝制的面具。我穿上了一首以来都舍不得穿的衣服,这衣服是用上好的棉布做的,穿在身上既舒服又暖和。腰间依旧背着那把柴刀,这把柴刀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工具,更是一种安全的保障。我没有拿军刺和飞刀,因为我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我身后背着竹筐,里面装满了我辛辛苦苦猎到的野猪肉。这些野猪肉不仅是我们这次交换的重要物品,也是我们这段时间以来辛勤劳动的成果。一路上,我们穿行在崎岖的山路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虽然路途遥远,但我们的心情却格外愉悦,因为我们期待着这次交换能带来更多的收获和惊喜。
也许是第一次看到我和他们一起去镇子上,玉珠显得比我还开心,就连身后竹筐里同样装满野猪肉的她,一路上像个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点也不觉得累。在路过一座山的的时候,玉珠低声的告诉我,沿着这座山上的小道,再走个半小时,就到了初次发现我的地方。这不仅让我多看了几眼这座山,我想我应该去看看我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
这座山看起来普普通通,却隐藏着我生命旅程中一个重要的起点。玉珠所说的那条小道,想必是蜿蜒曲折、布满荆棘的,毕竟这样的山路在深山里比比皆是。我难以想象当初自己是怎样躺在那冰冷的地上,又是怎样被玉珠发现的。我究竟是谁?来自哪里?这些问题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迫切地想要去到那个地方,寻找一些答案。
我和玉珠在孟老头的带领下,沿着崎岖蜿蜒的山道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看到贡嘎镇。这让我不仅佩服起孟老头和玉珠,每次出来要走那么远的山路。我是一个成年的男子,背着几十斤的货物走那么远,都有一些气喘,何况他们一老一少?孟老头那佝偻的身躯,在山路上却显得异常稳健,仿佛这山路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己经习惯了这样日复一日的行走。玉珠小小的身影,在山路上跳跃着,充满了活力和朝气,她似乎对这山路有着一种天然的熟悉感,每一次落脚都那么精准和有力。
一路上,我们经过了茂密的树林,树林里传来各种鸟儿的叫声,还有偶尔传来的野兽的咆哮声,让人不禁感到一丝惊奇。但孟老头和玉珠却显得非常淡定,他们对这些声音己经习以为常了。我们还经过了潺潺的溪流,溪水清澈见底,里面有着各种小鱼在游来游去,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捧起一把溪水,感受着那清凉的触感,仿佛能洗净心灵的尘埃。
在路边的青石上休息时,看着头上冒着细汗的玉珠,我伸手帮她擦了擦。这一举动被一旁的孟老头看在眼里,他不经意的露出含有深意的笑容。
终于,我们到达了贡嘎镇。这个小镇坐落在山脚下,显得格外宁静和祥和。镇上的人们看到我们,都热情地打招呼,孟老头和玉珠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他们带着我来到镇上的集市上,那里摆满了各种货物,有山里的野味,有手工编织的竹篮,还有各种农作物。我被这里的景象所吸引,感受到了浓浓的生活气息。贡嘎镇确实是个小地方,百十来户人家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镇子的各个角落。这里的建筑几乎都是用木材搭建的,看似随意却又有着某种和谐的美感,散乱而不失秩序地排列在道路两旁。镇子里唯一的一条主干道呈南北走向,勉强能够让两辆小车并排通过。这条道路崎岖不平,泥泞不堪,处处都是坑坑洼洼,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当我们走进镇子时,立刻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孟老头一路上不断地和镇上的人们打着招呼,看来他在这里人缘极好,人们对他都表现出亲切和尊重。玉珠也备受关注,大家对她笑脸相迎,或许是因为她那清纯可爱的模样,又或许是因为她是孟老头的孙女。而我,则明显感受到了人们异样的目光。我戴着面罩,蒙住了半边脸,这无疑让我显得有些神秘和可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好奇,似乎在猜测我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和来意。
孟老头并没有停下脚步来特意向镇上的人介绍我,他似乎对这样的反应习以为常,只是带着我和玉珠继续前行。我们先后来到了肉铺、米铺和杂货铺,每到一处,孟老头都会热情地向我介绍店铺的老板。这些老板看起来都和他很熟络,买卖之间不仅仅是交易,更像是朋友之间的交流。除了购买油、米、茶、盐等生活必需品之外,孟老头还为我挑选了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他细心地为我讲解每种用品的用途和特点,让我感受到了他的关心和热情。
在采购的过程中,孟老头还不忘兜售他背篓里的山猪肉。他向每一个店铺老板都推荐了他的山猪肉,夸耀着它的鲜美和营养价值。那些老板们显然对他的山猪肉很感兴趣,纷纷购买了一些。这让我对孟老头的经营之道有了更深的了解,他不仅勤劳朴实,还很懂得如何推销自己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