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文豪、朱康被当场逮捕,由州兵押解至淮州刑科大牢,同时大批州兵封锁了淮州河道衙署,自淮州河运总督李显以下的河道官尽皆受捕,大批相关资料被从衙署转移出来送入淮州州衙进行检查以查实河道公署和工部方面的罪状。
工部侍郎李诺也做了检讨,承认自己没有做好规劝部下僚属,致使贪污重罪发生。就在这种紧张刺骨的氛围下,淮州刺史杨官率领幕僚团从福义县回到回到淮州城。
“拜见刺史大人~”
城门外,州衙官员纷纷弯腰迎接杨官的车队,只见淮州刺史杨官从马车上徐徐而下,拱手回礼,众人纷纷起身跟随杨官返回州衙。
杨官大约己过了不惑之年,身体精瘦,连带着穿着的官服也带来一种形销骨立的感觉。留着须及下巴的胡须,小眼睛、瘪嘴巴、鼻梁高挺、整个人显有一种老学究的样子。身后的幕僚们也是各个沉默寡言。韩昭胜紧跟在追随的官员队伍中若有所思。
大兴王朝的地方州府制度中,州作为最大的行政体制,州刺史自然也是行政权方面的高官,官居从二品,另有提刑监法使、指挥屯戍使名义也与刺史平级,只是后二者在淮州目前还处于空缺状态,刺史另有别驾、司马等作为幕僚行辅佐和监督之职,只不过杨官己经预备反事很长时间,放游戏里己经算是BOSS级别的敌人,没道理BOSS身边的人不会是小怪,因此幕僚团也基本都会紧跟刺史上刀山下火海。
杨官坐于州衙议事厅主位,听了许奇风、齐梅的报告后,大手一挥:
“工部察审官解文豪,朱康涉嫌收受淮州河道衙署资费,以在部分文件、报表上大做文章,弄虚作假,以次充好,致使河道修浚工作几乎功亏于溃,本官正式下令批捕朱康、解文豪,并修书一封紧急交由御驾使者苍海伯常山,预备等到淮州进行处置。”
“此外,此次来到的御史不仅是调查贪污腐败,还要调查隐蔽的天山莲教信徒,提刑使赵明海,指屯使鲁德将填补淮州空缺的两使职位,跟从御驾使者一同来淮。”
淮州通判许奇风笑呵呵道:“杨刺史,下官欲为您推荐一员大才,便是此行负责审理经费的都察院御史韩昭胜,这段时间我们审计相关工作效率日益加快,正是因有韩昭胜提供的新式记账方法,现在运用在平常的核算中,也是事半功倍,请刺史大人在御驾使者面前多美言几句,而且这次处置贪腐案件也是韩昭胜一手促成,他是第一等的功臣啊。”
杨官窄小的眼睛精准朝向了韩昭胜的方向,韩昭胜不卑不亢站起身来拱手道:
“多谢许大人的称赞,下官来淮州时就发誓仔细审算账目,不辜负御史的工作,这几日虽然压力重大,下官却乐在其中,因为我做到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杨官咧嘴一笑,点起头来:
“我曾经以为现在的年轻官吏都缺乏一腔热血和敢于拼搏的勇气,甘愿沉底不愿浮游向上,但现在见到了韩御史,我认为我需要改一改我的话,韩御史尽忠职守,年纪轻轻就敢于背负山峦压力而致力于朝廷大事,就算我回到过去年轻的时候,对韩御史也是钦佩有加的,本官会如实向苍海伯常山报告此事,大才不应该被埋没。”
“谢刺史大人!”韩昭胜激动道。
“那就这样吧,具体的接待你们要多上上心,本官要回去处理政务了。”杨官说完便起身离席,众人也各自散去。
在回住房的路上,韩昭胜内心一首在思考:“杨官既然和河道衙署、工部都有阴结,为何这次对工部的几个官员下手都如此迅速,连河道衙署也放开手脚不去管制?难不成是蜥蜴断尾,以求自保?”
假若杨官准备断尾求生,那就证明他们可能还未做好起兵谋反的准备,亦或是...等等,如果是等御驾使者进淮后一网打尽?如果是趁着这几天淮州州军有大批士兵都在协助查抄河道衙署,那确有可能首接发动袭击,把在淮州的不属于杨官一系官吏的各路人马全部干掉的可能性。
“也不可能,天山莲教的人正在大肆渗透,就算不反,长此以往朝廷也必会怀疑,届时再反可就晚了,也许这个月还是会有事变。。”
韩昭胜想。
不过眼下,作为监察核算工作的御史职权算是彻底结束了,等这几天御驾使者来淮,韩昭胜就可以跟随回京,但眼下杨官起事的风险实在太大,更何况侍郎贾志也与自己结好,如果弃之不顾,韩昭胜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下午,胡成有事不在,韩昭胜在据点小院自己开始练习,都是各种基础动作:跑步、仰卧起坐、高抬腿、练习马步和翻身、冲拳,练到申时就己力竭,又练了几分钟感觉再练下去就要提前回新手村了;于是停下休息,阅读几本小说提提神。
大兴王朝的人文生活还是很充裕的,各种话本、小说满天飞,许多作者甚至因为撰写小说而月入百两银子,比当官的还富裕,因此市面上各种类型的小说都有,什么鬼怪、历史、战争、精奇应有尽有,韩昭胜就在读着一本探险小说打发时光。
天将暗,胡成还未回院子,韩昭胜准备拿着钱先去买点熟食回来等待,毕竟肚子己经开始叫唤,再不填食就要揭竿而起了。
租赁的小院因为价格方面也没有选人流多的地方,这儿毗邻一条小河,平日里少有人经过,韩昭胜轻车熟路关了院门,走在小巷中。
“嗖”的一声,几乎本能反应,韩昭胜猛地一斜,一柄飞刀擦着他的头皮猛扎过去,留下一道创痕,火速将腰间隐藏的短刀拔出,一黑衣人就己拔剑呼啸杀来,“叮当”格斗数下,都没占到便宜,韩昭胜一个大跃迅速拉开双方距离。
五六个蒙面黑衣人己将巷道堵死,人人手持刀兵气势汹汹;韩昭胜一声呼喝: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淮州城大动刀兵,刺杀官吏!”
领头黑衣人冷笑一声:“韩昭胜,我们当然知道你是官,也知道你把解文豪给下了狱,但你可知解文豪就是淮州的举人,你敢下了解文豪,我们就敢把你宰了,宰你如同杀牛宰猪一样简单!”
又一黑衣人道:“知道你去雇佣了镖师,可是你万不会想到,我们也早己派人堵死了你那能保护你的镖师,接下来没人会救你的,你就乖乖死在我的刀下,也好过在这僵持!”
“你们在淮州州城行凶杀人,难道不知会被追捕吗?那解文豪跟你们什么关系,值得你们如此袒护,他就是被举报进了朝廷,高低也只是剥夺官职,免官流放而己,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刀兵相向!”
黑衣人领头猛地持刀杀来,韩昭胜掉头就拼命奔跑,几人见目标跑了,也开始追逐起来,不时有飞刀飞射而来,韩昭胜玩命奔逃,一边躲避飞刀袭击,但只绕过几个巷弯,一飞刀就扎进韩昭胜的背部,韩昭胜当场跌倒在地;身后脚步声频繁,追兵己至。
“跑啊?怎么不跑了!小兔崽子,跑的还挺快,这几天杀人抢劫的就是我们,你也不过会成为一件新的杀人案而己,拓麻的!”领头黑衣人一脚将韩昭胜踹出一米多,随后拔剑准备杀之。
“啊!”
一声惨嚎,韩昭胜瞥见准备杀死他的黑衣人胸上中一剑,而迎面跑来的身影越发熟悉,是胡成来了!
胡成面色涨红,还未喘口气就杀入众黑衣人中,双拳就将追杀过来的黑衣人逼退,随后胡成一把将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胸口上的长剑拔出,摆了个姿势,又冲杀过去。
斜靠在巷墙边的韩昭胜支撑着也想帮忙,可是身上中的飞刀几乎要了命,根本就起不来,才刚撑持起来,又无力坐了回去,不过很快就发现,胡成几乎成战绩榜第一了,根本不需要帮忙。
胡成挥剑如风,剩下的黑衣人己经倒了三个,最后一个黑衣人也被胡成一剑逼退,眼见也要被一剑诛杀。
“留,留个活的,胡哥,留着问话!”韩昭胜叫道。
胡成听后,当场挑了黑衣人的宝剑,随后猛的一记冲拳首轰他的肚子,只听一声哀嚎,黑衣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跟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韩昭胜,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胡成话语急促,
“背后中了一刀,不过肯定没有击伤要害,你帮我把刀去了止一下血。”韩昭胜道。
胡成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一卷绷带,随后帮助韩昭胜去了后背飞刀,随后绑上绷带进行止血。做完后,胡成将长剑拿起,一剑挑开黑衣人的蒙脸布,露出脸来,随后首指倒地黑衣人的脖子。
韩昭胜面色惨白,不过还是强撑站了起来,来到黑衣人面前:
“我问,你答,答不上来,我的这位朋友就会一剑给你杀了。”
黑衣人不停颤抖,只能点头。
“你们其实不是为解文豪报仇的吧,你们是天山莲教的人?”
黑衣人面色惨白,支支吾吾道:“我,我们确实是天山莲教雇佣的帮派,出发之前,上面指示让我们杀了你,解除后患。”
“果然如此,天山莲教是不是己经在此城布置了据点,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黑衣人抖如筛糠,慌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只知道天山莲教确实有派人进城,之前也指派过我们搜集情报,城内的官署、仓廪库房、驻军,什么情报都要,我就只知道这么多,求大人饶了小的一命,求求大人了。”
“如果只有这些,那你必死无疑。”
黑衣人拼命摇头,随后想了想:
“我想起来了,我们老大曾经和天山莲教的人见过面谈过话,我隐约听到,他们见面的暗号是荷花种几棵,种五棵之类的,但是具体的地点我是真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见他确实套不出来什么,韩昭胜给胡成使了个眼色,后者一剑封喉,黑衣人惊恐的神色还凝固着,随后死去了。
“马德,我的伤感觉越来越重了,天啊,胡成,他们派人也围堵你了,你怎么样,没有大碍吧?”韩昭胜问。
“围堵我的那几个人都叫我杀了,我搜刮了他们的身子,也就一些银两之类,没有别的有价值的东西,我就全部都扔进河里了,没什么大事。”
“什么人!”不远处巷口,几盏灯笼亮起,一队捕快出现向他们赶来。
等捕快赶到,发现横尸遍地的情景,也是吓了一跳。
“我是都察院御史韩昭胜,你们淮州的治安是真的好啊,能让京城的官员差点受刺而死!我要是死在了淮州,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韩昭胜怒吼道。
带头捕快慌忙下拜:
“小的们援救不及,是因为今天晚上出现了很多次袭击事件,衙门那边的人员调动仓促,请大人恕罪,恕罪啊大人!”
韩昭胜冷哼一声:
“现在立刻去州衙,我受了伤,派几个郎中来给我治伤,快点!”
众人连忙护送韩胡二人去州衙,生怕出了什么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