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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夏天走到沈璐身边，好奇地看着她工整的记录本。
只见本子上密密麻麻写着：
“15:45，目标在河湾处长时间停留，疑似进入某种深度思考状态。河对面有钓鱼老人一名，年约六十岁，距离约80米，身着蓝色格子衬衫，未与目标产生任何交互。天气闷热潮湿，目标出汗明显，额头和后背衣物湿透，但无主动寻找阴凉处的行为，体感似乎对环境变化不敏感。”
“15:52，目标开始第三轮绕行，步伐较前两次明显放缓，偶有停顿。右手不时抚摸额头，疑似头部不适。表情呆滞，目光涣散，与周围环境缺乏互动。”
夏天忍不住感叹：“你们监察工作都这么细致吗？连钓鱼老人的衣服颜色都记下来了。“
“这还只是基础记录。”沈璐头也不抬，“我们还需要分析目标的心理状态、行为模式、社交关系，以及可能的活动规律。像慕枭这种特殊个体，他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可能是重要信息。”
“比如？”夏天虚心请教。
“假设他今天选择沿河行走，而不是昨天我们调查的公园路线，这可能意味着他的内在状态发生了变化。”沈璐停下笔，抬头看了一眼慕枭，“河水的流动性可能让他感到某种安抚，或者他在潜意识里寻找什么。另外，你注意到他的绕行路线没有？他每次都是逆时针方向，这在心理学上通常表示内心的抗拒和防御。”
夏天点点头，确实专业。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分析，正是专业人员和普通人的区别。“那根据你的判断，他现在是什么状态？”
沈璐皱了皱眉：“很不正常。从行为模式看，他像是在执行某种强迫性的行为，但又不完全符合强迫症的典型特征。更像是......”她停顿了一下，“更像是某种外在因素在影响他的行为。”
“外在因素？”
“药物、疾病、或者其他我们还不了解的东西。”沈璐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总之，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行为模式。”
“我们继续跟着，看看他接下来去哪里。”沈璐合上记录本，“根据我的观察，他应该快要找地方休息了。”
果然，没过多久，慕枭停下了无意义的绕行，在河边一棵枝叶茂密的梧桐树下停了下来。他靠着粗糙的树干缓缓坐下，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夏天和沈璐在河堤旁的灌木丛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继续他们的监察任务。
夏天和沈璐躲在河堤旁的树后，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那个诡异的身影。慕枭像个迷失的幽灵，沿着蜿蜒的河岸一圈又一圈地踱步。这条河上横跨着两座桥，一座是新建的钢筋混凝土桥，线条硬朗现代；一座是有着几十年历史但翻新加固过的青石拱桥，古朴典雅。而慕枭就在这两桥之间，沿着河边机械般地重复着同样的路线，己经绕了快6圈了。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夏天压低声音，眉头紧皱。他们又观察了半个小时，慕枭的行为越来越让人费解。
沈璐用手肘轻碰了碰夏天：“你看他的步伐，完全没有规律，像是...像是在梦游。”
确实如此。慕枭的脚步时快时慢，有时甚至会突然停下来对着空气发呆几秒，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对话，然后又突然继续前进。他的双手时而紧握成拳，时而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更奇怪的是，尽管天气炎热，慕枭的额头和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但他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既不寻找阴凉，也不试图拭去汗水。
又过了一段时间，慕枭似乎累了，踉跄着走到河边的一块被水冲刷得光滑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他的后背深深地弓着，头低垂着，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像。
“他不会是想自杀吧？”沈璐担忧地说道。
夏天摇摇头：“继续看看，目前也不清楚他的真实意图。”
慕枭现在的状态确实很像那些走投无路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慕枭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连河边偶尔飞过的白鹭和在水中嬉戏的野鸭都比他更有生气，但这一切都与慕枭毫无关系，他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
夏天和沈璐开始感到无聊和困惑，这种监视任务比他们想象的要乏味得多。
就在两人开始怀疑是否还有继续观察的必要时，慕枭突然站了起来。
“他动了！”沈璐立刻警觉起来，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笔记本。夏天也瞬间打起了精神，刚才因为长时间等待而产生的疲倦一扫而空。
只见慕枭摇摇晃晃地走到河边，背对着他们解开了裤带。很快，一道水柱落下。
沈璐脸瞬间红了，赶紧转过头对夏天说：“你盯一下吧，我...我看不了这个。”她的声音有些结巴，显然这种情况让她感到尴尬。
“"好的。”夏天应道，虽然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职责所在，只能继续观察着慕枭的一举一动。他注意到慕枭在解决生理需求时，身体依然在轻微摇摆，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几十秒后，夏天轻声说：“好了。”
沈璐这才重新转过头来，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退。“他...他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吧？”
“除了动作有些不稳之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夏天如实回答。
慕枭整理好衣装后，又开始了他那令人费解的绕圈行走。但这次有所不同，他的步伐变得更加缓慢，偶尔还会停下来用手扶着额头，像是头痛难忍。夏天和沈璐只能继续跟着，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你觉得他是不是生病了？”沈璐压低声音问道，“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有可能，”夏天点点头，“也可能是中暑，今天确实很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