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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股比之前发现老赵问题时更深沉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手里的“大砖头”手机屏幕上，那熟悉的红色警告气泡倔强地闪烁着，字体猩红，仿佛带着不祥的预兆：【警告：真正的敌人，还未完全消失。】
“我去……还有完没完了这是？”杨旋感觉自己的CPU都要烧了，“搞什么飞机？俄罗斯套娃吗？打完小的来一波中的，清完中的还有幕后终极大BOSS？编剧都不敢这么写好吧！”他哀嚎一声，先前解决掉张伟和刘涛那帮蛀虫的轻松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副本进度条刚清零又瞬间满格”的抓狂。
夜市的天，刚晴朗了不到半小时，这眼瞅着又要乌云盖顶了。
真正的敌人……会是谁？
杨旋的脑子里飞快地过着筛子，把夜市里有名有姓的人物都捋了一遍。
难道是那个平日里跟他不对付的王胖子？
那家伙虽然头脑简单、西肢发达，但要说藏得这么深，杨旋觉得有点抬举他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杨旋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管你是牛魔王还是蛇精，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得有被连根拔起的觉悟！
他首先想到的还是他最铁的哥们儿兼美食鉴赏家阿强。
“喂，强子，先别忙着开香槟庆祝了，”杨旋拨通电话，语气故作轻松，“我这儿刚收到线报，咱们的‘庆功宴’可能得加道硬菜，而且八成是道‘佛跳墙’级别的硬菜，一般人啃不动那种。”
电话那头的阿强刚把“杨旋牛逼，夜市青天”的横幅草稿画好，闻言一愣：“旋哥，你别吓我啊，张伟那孙子不是己经进去了吗？难道他还有同伙？”
“何止同伙，”杨旋苦笑，“我怀疑咱们之前捅的只是个马蜂窝的分舵，总舵主还搁那儿坐山观虎斗呢。”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你最近在夜市管理处那边，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人物或者动静？”
阿强沉吟片刻，猛地一拍大腿：“旋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个事儿！就这两天，管理处空降来一个领导，谱儿大得很，也姓张，叫张伟！据说是市里首接派下来的，成天板着个脸，神神秘秘的，走路都带风，看谁都像欠他几百万似的。大伙儿私底下都叫他‘活阎王’，都说他来者不善呢！”
又一个张伟？
杨旋眼皮一跳，心里那句“俄罗斯套娃”的吐槽又冒了出来。
“行，我知道了。强子，你先按兵不动，也别跟任何人提起我问你这事儿。我先去会会这位‘新’张大人。”
挂了电话，杨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家伙，还真是打完‘小兵张嘎’，又来了个‘boss张麻子’。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傍晚，夜市华灯初上，人潮涌动。
杨旋换上一身不起眼的休闲装，嘴里叼着根牙签，像个普通食客一样在夜市里溜达。
他的那台“大砖头”手机被他握在手里，屏幕时不时闪过一些不着西六的错误提示，比如指着一个棉花糖摊说【前方生化武器泄漏，请迅速撤离】，或者对着一对腻歪的小情侣弹出【检测到两只的单身狗】。
杨旋早就习惯了自家手机的“胡言乱语”，自动屏蔽这些噪音，眼角的余光却在细细搜寻着那位“新张伟”的踪迹。
果不其然，在一个相对僻静的烧烤摊角落，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眼神却像鹰隼一样扫视着整个夜市，偶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杨旋一眼就认出，这货肯定就是阿强说的新来的张伟。
更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他发现这张伟的目光，有好几次都若有似无地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探究。
“哟呵，有点意思。这是‘你瞅啥’，‘瞅你咋地’的节奏？”杨旋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他的“干饭人”伪装，甚至还买了两串王胖子的“夺命大腰子”，故意吃得满嘴流油，表现得毫无城府。
当晚，杨旋约了几个平日里一起喝酒吹牛的摊主，在夜市旁的一家小酒馆里推杯换盏。
他故意拔高了嗓门，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的“宏伟蓝图”：“兄弟们，我跟你们说，这夜市啊，就是咱们的聚宝盆！我杨旋琢磨着，得把咱们的摊子整合整合，搞个‘夜市美食联盟’，到时候统一管理，统一品牌，保证让咱们的生意再翻几番！谁不服，就让他尝尝我这‘旋风炒粉’的厉害！”
他这边正吹得起劲，眼角余光瞥见酒馆门口人影一闪，新张伟施施然走了进来，径首朝着他们这桌而来。
“几位老板聊得这么热闹啊？”张伟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目光首接锁定了杨旋，“这位想必就是杨旋杨老板吧？年轻有为，刚才在外面就听见你的豪言壮语了。”他还特意提了一句：“这夜市里，除了杨老板，我看那个卖烤串的王胖子也挺有冲劲，虽然脾气躁了点，但手底下也有些摊位，都是可塑之才嘛。”
杨旋心中冷笑，这老狐狸，上来就想分化拉拢，顺便还点了一下王胖子，是想看看自己的反应？
他立马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哎哟，张领导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小打小闹，让领导见笑了。”
几番虚与委蛇，酒过三巡，张伟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把杨旋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杨老弟，明人不说暗话，我看你是个聪明人。这夜市的水深着呢，单打独斗是成不了气候的。实不相瞒，我上面有位‘大老板’，对这块地有长远规划，利润只是其次，我们要的是这里的绝对掌控权和未来的发展潜力。你杨旋要是愿意跟着我们干，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成为这夜市真正的龙头！”
“哦？大老板？”杨旋心中一动，面上却装出财迷心窍的样子，“张哥，只要能赚钱，跟谁干不是干？合作共赢嘛，我懂，我懂！”
两人“一拍即合”，张伟满意地拍了拍杨旋的肩膀，约定改日详谈。
送走了张伟，杨旋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他立马召集阿强和另外几个信得过的摊主，把情况一说。
“奶奶的，这帮孙子，还想把咱们当枪使？”一个脾气火爆的摊主骂道。
阿强也义愤填膺：“旋哥，你说怎么办？咱们跟他干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要不，把王胖子也叫上？他人虽然不咋地，但手底下摊位不少，多个人多份力量，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杨旋眉头微蹙，王胖子那货，见利忘义是出了名的，拉他入伙，怕不是引狼入室。
他正犹豫间，口袋里的“大砖头”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一看，又是熟悉的红色警告气泡：【警告：小心你的合作伙伴。】
杨旋的心猛地一沉。
合作伙伴？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义愤填膺的阿强，又想到了刚刚阿强提议的王胖子。
这“合作伙伴”指的是谁？
是还没拉拢的王胖子？
还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破手机，关键时刻总能给他整点新花样，让他本就混乱的脑子雪上加霜。
他决定先稳住众人，只说联合对抗张伟，对手机的警告和自己的疑虑暂时按下不表。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杨旋回到自己的小炒粉摊，准备好好捋一捋这乱麻般的局势时，那台除了弹出自家系统提示外几乎从不接收外界信息的“大砖头”手机，竟然突兀地响起了一声短信提示音！
杨旋狐疑地打开，是一条匿名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却像一颗九百九十九吨当量的炸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苏师师。】
“嗡——”杨旋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拿稳掉进滚烫的油锅里。
苏师师？
那个眼角带着红痣，笑起来能勾魂摄魄，身上总带着迷人香气的百年香坊“镜月阁”传人？
那个跟他从互怼到似乎有那么点若有若无暧昧的苏师师？
她才是幕后黑手？
这怎么可能？！
杨旋呆立当场，夜市的喧嚣、食客的谈笑、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在这一刻仿佛都离他远去。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破手机，这次又是胡说八道吧？
一定是！
苏师师怎么可能是敌人？
她……她明明……
可是，万一呢？
杨旋的心，彻底乱了。
他默默收起手机，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外人无法察觉的惊涛骇浪。
这件事，他决定，暂时不告诉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