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船的帆影还未消失在海平面,袁崇焕的断尺己深深刺入山海关的垛口青砖。尺锋刮落的碎石里夹杂着几粒金砂,在朝阳下泛着刺目的光泽——正是晋王府密信中提到的"通虏路费"。
"督师!"满桂跪在血泊中,颤抖的手指在海图上划出一道血痕,"这是...晋王的航线..."
袁崇焕俯身细看,那道血痕正指向皮岛方向。他的断尺突然剧烈震颤——尺柄镶嵌的指南针正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东北方。
"备船!"袁崇焕的吼声惊起一群海鸥,"要福船,配红衣大炮!"
祖大寿的断刀劈开总兵府的库房大门:"这里有六艘!但炮膛..."他的刀尖挑起一块锈迹斑斑的铸铁,"全是劣质货!"
廖行河的三棱刺突然扎进甲板缝隙:"这艘不一样。"刃尖带起的木屑里混着暹罗龙脑香的粉末——正是晋王府特制防腐剂的味道。
孙铁牛的重斧劈开船舱暗格,二十门精铁打造的佛郎机炮赫然在目。炮身上的"登州监造"铭文正在晨光中泛着蓝光——与宁远城墙裂缝里的毒液同色。
"改装过。"王栓柱的枪尖测量着炮口仰角,"比标准制式短三寸,适合接舷战。"
袁崇焕的断尺突然指向海图某处:"他们会在菊花岛补给。"尺锋压着的那个黑点旁,有个几乎不可见的飞熊标记。
......
三日后,当菊花岛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时,袁崇焕的断尺正刮着甲板上的盐霜。那些结晶里混着的靛蓝色颗粒,与山海关发现的毒药一模一样。
"降半帆。"袁崇焕眯起眼睛,"岛上有炊烟。"
廖行河如灵猫般攀上桅杆,三棱刺映出港湾里的情形:"五艘福船,船头都雕着九蟒纹!"他的声音突然一紧,"他们在...在往船上搬箱子!"
孙铁牛的重斧己经出鞘:"杀过去?"
"等等。"袁崇焕的断尺测量着风速,"满桂,你看清楚,那些箱子..."
满桂的独眼里闪过一丝锐光:"是棺材!檀木的,包铜角!"
正午的阳光首射海面时,袁崇焕的福船悄然驶入港湾。祖大寿的断刀突然指向码头:"那是...王承恩?"
一个绛色身影正指挥着苦力搬运。袁崇焕的断尺精准捕捉到他转身的瞬间——那张惨白的脸上,右颊有一道新添的刀疤,正在渗出靛蓝色的液体。
"放舢板!"袁崇焕压低声音,"廖行河从左翼包抄,孙铁牛破其右翼。"
当舢板距离码头还有二十丈时,王栓柱的枪尖突然挑起一块浮木:"督师小心!"木头上钉着的铁蒺藜正泛着熟悉的蓝光。
爆炸声从水下传来,三道水柱冲天而起。袁崇焕的断尺格开飞溅的毒水,尺锋映出码头上的混乱——二十名黑衣人正掀开棺材,里面赫然是改良过的三眼铳!
"杀!"祖大寿的断刀己劈翻三名敌兵。廖行河的三棱刺如毒蛇般游走,每刺必中咽喉。孙铁牛的重斧劈开一口棺材,飞溅的木屑中,《兵部勘合》的残页如雪片纷飞。
袁崇焕的断尺突然刺入王承恩的袍袖:"晋王在哪?"
王承恩的嘴角流出黑血:"你...永远..."他的头颅突然爆开,脑浆里混着细小的钢珠——正是工部匠作司特制的"雷火珠"。
"督师!"满桂从一艘福船上跳下,手里攥着半张海图,"他们要去...要去..."一口黑血喷在图上的某个岛屿位置。
袁崇焕的断尺猛地一震:"铁山岛?"尺柄的指南针再次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正北方——那里是建虏的地界。
当夕阳将海面染成血色时,袁崇焕站在最后一艘敌船的甲板上。他的断尺挑开船长室的暗格,里面是半封烧焦的信,仅存的字迹依稀可辨:"...乞师五万...割让..."
"回航。"袁崇焕的声音比海水更冷,"满桂需要医治。祖大寿,你带人搜查全岛。"
廖行河的三棱刺突然指向海平面:"督师快看!"
远处,三艘挂着九蟒旗的福船正缓缓沉没,船身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分明是宁远城墙上的那种佛郎机炮造成的。
"自沉灭迹..."袁崇焕的断尺在海图上划了个圈,"传令宁远,全面戒备。"他的尺锋最终停在山海关位置,那里正渗出新鲜的靛蓝色液体,慢慢晕染了整个辽东半岛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