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连这么点的小忙都不肯帮。”走出府衙大门,黎菊再也忍不住低声抱怨。
“呵呵,不帮忙正常。”黎青月转头望了一眼府衙上的匾额,淡声回道。
这个结果她早己预料到,黎家与欧阳家既无血缘牵绊又不是姻亲,只是合作关系,欧阳城主何以轻易就让她达成所愿?
再说,在商言商,在官场行官场规矩。相比起她,己是举人的林梦舟在欧阳城主的心里想来更占份量才对,更别说如果明年春闱他再高中的话......
不过为了能够彻底摆脱林梦舟那个渣男,以免重蹈上一世覆辙,无论多大的困难她都绝不会放弃的!
黎青月暗暗下定决心:“没关系,我们过两天再来。”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如今她为何不能?
同样的时间,府衙书房内,师爷和欧阳城主也在讨论这个问题。
“先生是不是奇怪本官今日为何如此难说话?”
“大人自有考量,下官不敢随意揣测。”师爷笑着躬身回答。
欧阳城主瞄了他一眼,笑骂:“你个老狐狸,咱们这么多年的搭档,到现在还跟我打马虎眼?”
师爷起身拎来水壶,给桌上的茶碗蓄满热水,才接口:“下官说的是实话,大人这么决定自有您的道理不是?”
“唉,”欧阳城主瞪了他一眼,深深叹口气:“也不是我不尽人情,当年既然从黎老爷手中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现在自然也不会怕给她盖这个官印。”
目光幽幽的望向窗外,时至晌午,宣州府气候宜人,西季并不十分分明,此时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是这份暖意却没有照进欧阳城主心中。
当年,黎老家主临死前为黎青月和林梦舟订下婚约,整个城中百姓都在议论说林家这是祖上冒青烟,攀上了黎家。
林梦舟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当场主动写下了契约书并签上了名字,言明将来如有一日,黎家小姐想解除婚约,无需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只需在这份契约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即可,他绝不以任何理由纠缠。
黎老家主拖着病体亲自到府衙,借用昔日情份,求得这份契书在府衙备案,以示官证。
“按理来说,这份契书只需黎小姐签上名字即可生效,”这件事情师爷当年也是见证者之一,自是明白其中的关节:“可是,今日她为何又大费周章得过来找大人?”
“自是顾忌林公子现在的身份,”欧阳城主想都没想的接口答道:“但仅仅一个举人,黎家还不至于被拿捏,除非......”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顿时满是惊异,除非黎青月忌惮林梦舟明年春闱高中后的身份。
“先生,以你之见,那位林公子明年能够高中的机率有几成?”欧阳城主深吸一口气,冷声问道。
家中公子同届科考,两人对考生们关注度自然比往届要高,每次的考试试卷都会让人誊抄一份拿回来探讨,所以欧阳城主才有此一问。
闻言,师爷在心中斟酌再三后,才开口回答:“下官曾仔细研究过这些学子们的考卷,以下官来看,此次秋闱林公子虽排名宣州府前五,但整体实力远不及公子。”
“哦?先生何出此言?”
“公子除了在学院读书,从未额外拜访名师,学识大多来自他的自学,大人再想想那位林公子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因涉及到城主之子欧阳宇,师爷故而并没有把话言明,而是抛出问题让欧阳城主自己思考。
林梦舟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是在黎家的护航下,在每个书院里几乎最好的资源的倾斜下,才有了如今的成绩。
而接下来的春闱,他们本以为黎青月会如以往般倾尽全力送林梦舟进萧山书院,明年的春闱十拿九稳。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黎青月竟然独自出现在宣州府,并且要求解除婚约。
那么......
欧阳城主和师爷再次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再等两天,等汴京城来信一切就明了了。”欧阳城主最后叹息一声补充道。
而同处宣州府城的黎家现在气氛却没有这么和谐。
严阵以待一天半外加一夜,仍未见到黎青月半个影子,林管家再也按捺不住的发了脾气:“还没有来吗?是丫蛋那个死丫头没传达到位还是那个死老太婆根本没那么重的份量?”
中年管事缩着脖子,躬腰低头站在那里,任由林管家咆哮,一动不敢动。
他这副模样,让林管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去扇他几巴掌:“去,好好审审那个丫蛋,实在不行给她点儿厉害瞧瞧。”
手拿鸡毛当令箭,中年管事立即让人把丫蛋从黎青月院子里给提了过来。
“管,管事,您找奴婢有什么事吗?”这阵仗立即让丫蛋吓白了脸,抖着嘴唇问道。
“你个狗娘养的,”中年管事呸了一口,上去对着她就是一脚,怒声骂道:“敢耍老子?!啊!”
“嗯,”丫蛋闷哼一声跌倒在地,顾不得周身的疼痛,爬跪起来连连求饶:“管事这话从何说起,奴婢万万不敢欺瞒管事您啊。”
“哼,这话你还敢说?”中年管事把刚刚从林管家那里受得气,一股脑得发泄到了丫蛋身上,说着又是一脚踢在她的后背上。
随着两声闷哼声响起,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又生生被她咽回肚里。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越是反抗被打的越狠,只要忍过这一波,等他们打累自然就会停手。
“去,给老子再去找黎青月,老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到府里来,否则......别忘了你娘和你那弟弟妹妹。”
“不不,求您不要动他们,奴婢都,都听您的,救您。”
“哼,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