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澜喝了两天药总算好了,她不想在楼里待着,更不想看到鲁镜池,换好衣裳去找萧玉竹。
萧玉竹没去饭馆,她在家中收拾院子,羽澜进来看到她在扫叶子,理了理裙衫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起来。
萧玉竹笑问:“不忙了,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装修得如何了?”
羽澜最不想提这件事,识人不明不说,还让鲁镜池奚落一番,一点脸面也不给她留,气死了。
她喝了口茶,悻悻然:“快好了。”
萧玉竹看着她神情不对,那天明明看到她和鲁镜池两人暗潮涌动。
萧玉竹放下扫把,坐下来,一手托着下巴盯着她,“哎,你说那鲁镜池看着年纪不小了,有夫人吗?听说他们这种高人都有鼎炉,不知他有没有。”
羽澜端着茶水的手僵着,眉头微皱,鼎炉?听起来有些恶心,不过,他这种声名在外的人怕也有不少女人喜欢。
羽澜心绪微沉,看着茶汤轻晃。
萧玉竹左看右看,她今天的状态都不对,打破砂锅问到底,羽澜最后一五一十交待实情。
萧玉竹听了张大嘴巴,“鲁先生竟……嘴对嘴渡药给你?你们……”
这发展也太快了吧。
羽澜脸微红,捏着帕子在萧玉竹面上一甩,“有什么稀奇的,难道你和裴公子没有嘴对嘴过吗?”
这下轮到萧玉竹语塞了。
萧玉竹想起裴正章让她去京城的事,对于情感的事,她自己也模糊不清,现在看到羽澜也身陷其中,正好借机探讨探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她帮着羽澜分析鲁镜池,羽澜帮她分析裴正章,彼此交换意见,没准能得到答案。
萧玉竹没想到鲁镜池如此主动,看来是真的在意羽澜,羽澜所担心问题,萧玉竹也逐一分析,鲁镜池如果真的在意她的出身,应该不会主动回来。
羽澜不太相信,心中总存着一个疑问,萧玉竹最后出主意,“不如首接问他,这种事越首接越好,最怕拐弯抹角。”
羽澜想了想,觉得可行,下次再见面,她要好好问问。
羽澜说着萧玉竹担心的事情,她在青楼混迹多年,看人眼光毒辣,对于裴正章的出身总有几分怀疑,如果他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怕是没有能力带萧玉竹回京,他既然开口,说明有能力安排好一切,那他必定不简单,至少不会受父母约束。
两个女人坐在院子里大半天,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难题大致分析得差不多了,羽澜看着时辰也该回去了,这个时候鲁镜池怕是走了吧。
也不知怎么的,羽澜有点怕他,经昨天一事,心里对他更是畏惧。
萧玉竹送走羽澜,想着把房契之类的东西归整一下。
羽澜抬脚迈进院子,几个壮汉在干活,不见鲁镜池的身影,她松了口气,捏着帕子在心口轻拍几下,提裙上楼。
她进了房间,反身关上房门,正要抬脚,看见屋里坐着一个人,吓了她一跳,再定睛一看,是鲁镜池。
羽澜啧怪道:“鲁先生如此不懂礼节,不请自来,难道不知名节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吗?”
鲁镜池起身,走向她,盯着她一张娇艳如花的脸,问道:“青楼女子守贞不是很可笑的事吗?”
“你……”羽澜眸中泛出泪光,原来如此,他从心里鄙视她,为何还频频过来。
羽澜忍下眼泪,走去窗边,拉开窗帘,“此地污秽,鲁先生还是快快离开!”
鲁镜池走到她身后,在她耳边轻语:“转行了就守贞了,羽老板还真是高洁,令人敬佩。”
羽澜袖中的手指紧捏,胸脯剧烈起伏,他说得没准,她无从反驳。
羽澜不想与他理论,只想离开远点,转身想要离开,鲁镜池一把将她拉住,羽澜挣扎半天未果,冷冷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鲁镜池牵唇一笑,“心语,换了个名字而己,羽老板何必装出冰清玉洁的样子,姑娘们按时辰收费,今日我出双倍银子,买羽老板两个时辰。”
说着,鲁镜池掏出银子放在桌上,羽澜眼中噙满泪水,一低头,泪水滚落。
“你是成心来挖苦我吗?你到底要干什么?”羽澜这些年极少有情绪上的波动,更不要说动怒伤心,自从遇到他,她像个疯子似的,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鲁镜池看她落泪,手上微松,还是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他将她拉近贴近自己,低头问她:“羽老板如此对待恩客实在失礼,老鸨没教过你该怎么做吗?”
越说越过分了,羽澜忍无可忍,猛地挣脱,转身去开门。
鲁镜池在她身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为你破身的人是谁,告诉我?”
羽澜转身,扬身就要打他,鲁镜池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道:“听说你入青楼前与未婚夫两情相悦,是否是他?”
羽澜气极,与他撕扯起来,这人不可理喻,私下打听她的过往,亏她前些日子还拿他当高人看,呸!
羽澜像被激怒的野猫,手脚并用,对他又抓又挠,鲁镜池索性将她拦腰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扔上去,覆身而上,将她狠狠压在身下。
羽澜羞怒,抽泣着推他,鲁镜池像座山一样没有半分挪动,大手一挥,将床幔放下。
“混蛋!”羽澜骂了句,传来一阵闷哼,夹杂着轻泣。
天黑,鲁镜池撩起床幔,羽澜不知哭了多久,双眼肿得像核桃,她一首背着身,裸着的后背布满痕迹,她紧紧拉住薄衾盖住脸。
鲁镜池拧眉,事情超出她的预料,原以为她在青楼多年,早己是风月中人,没想到她竟是处子,床上那点殷红,像是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他后悔刚才对她所言所行,手里拽着床幔,有些惊慌失措。
他承认在得知她身世的一刻,心里有些恼怒,可看到她转身找别人来布局,那种被抛弃的感觉狠狠地剜他的心。
骄傲如他,容不得别人对他丢弃,俯低的事他从来不做,但为她破了例,她竟不领情,一次次想避开他。
鲁镜池转头看了一眼羽澜,轻轻道:“我会负责。”
羽澜斥道:“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