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暗河 第九章

第二卷：暗河 第九章《活禽密码》

时间：1996年3月

地点：湖北荆州·长江禽类基因实验站

铁笼里的末日信使

三月的长江笼罩在浓稠的雨雾中，江临川的登山靴踩过满地青苔，指尖触到实验站锈蚀的铁门时，掌心传来细碎的电流刺痛。铁门吱呀洞开的瞬间，腐臭味裹挟着电子元件烧焦的气息汹涌而出，混合着禽类羽毛特有的腥臊，令人胃部翻涌。头顶的防爆灯在风雨中摇晃，将成排的鸡笼切割成扭曲的阴影，数千只白羽鸡整齐排列，它们的瞳孔泛着诡异的机械红光，喙部尖锐的金属注射器在幽暗中闪烁冷芒。

"这不可能......"江临川的喉结滚动，夜视仪镜头突然剧烈抖动。一只白羽鸡猛地撞破铁笼，扑棱的翅膀洒落带荧光的羽毛，每片羽根都刻着"供港活禽检疫合格"的激光码。当他弯腰拾起羽毛时，指腹传来细微震动——羽毛内部竟藏着微型定位芯片，信号源首指香港新界的活禽批发市场。

积水倒映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1997年香港街市的活禽摊位下，暗门缓缓开启，露出布满生物导弹的发射井。那些交错的坐标，竟与深圳河治理工程的官方图纸完全重叠。通风管道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苏玥的机械躯壳从阴影中滑出，关节处渗出的机油在地面蜿蜒成毒蛇形状。她腹腔弹开的舱门里，一本边角焦黑的《禽流感病毒变异日志》坠落，扉页上的"蓝剑VIII型·回归烟火计划"字样，被某种暗红液体晕染得模糊不清。

羽毛弹道

实验站冷库的冷气扑面而来，江临川呵出的白雾瞬间凝结成冰晶。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凝固：冷冻的鸭胚被焊在金属支架上，排列成规整的导弹阵列。他颤抖着切开一具鸭胚，黑色喙部应声裂开，露出核桃大小的微型核裂变装置。基因检测仪疯狂报警，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如同诅咒——这些鸭胚的DNA被编辑成深港居民免疫系统的克星，专门针对携带爱国基因的人群发动攻击。

"别碰那些！"沙哑的嘶吼从冰柜深处传来。赵明哲碳化的残躯骤然坐起，胸腔裂开的缝隙里伸出闪烁蓝光的光纤触须，"每只供港烧鹅，都是基因导弹的完美伪装......"话音未落，苏玥的机械臂如破竹般贯穿墙壁，指尖激光束精准地在冻肉表面刻出弹道轨迹。江临川翻滚躲闪时，货架轰然倒塌，滚落的鹅肝罐头在地面炸开，罐身上"1997回归庆典特供"的鎏金字样下，条形码竟扫描出香港立法会的三维爆破模型。

孵化倒计时

地下孵化室的紫色辐射液泛着诡异的涟漪，三千枚禽蛋在培养槽中缓缓沉浮。江临川的盖革计数器发出刺耳的蜂鸣，指针几乎要撞破表盘。蛋壳表面的裂纹逐渐蔓延，拼凑出深圳地王大厦的经纬度坐标。苏玥的全息影像从培养液中升起，她机械手指轻点，一枚禽蛋应声炸裂——内部蜷缩的雏鸟睁开血红色的眼睛，喙部纹路竟与香港终审法院的穹顶浮雕完全重合。

"这些才是真正的回归烟火。"苏玥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携带爱国基因抗体的禽流感病毒，将在交接仪式的欢呼中破壳而出。"话音未落，所有禽蛋同时发出尖锐的爆裂声，新生雏鸟的啼哭瞬间转化为高频电磁脉冲。江临川的视网膜被强制载入可怖画面：2020年1月23日的武汉天河机场，印着"供港活禽"标识的冷链车鱼贯而入，车厢内整齐码放的"医疗物资箱"，实则是伪装的蓝剑VIII型导弹。雏鸟的机械翅膀展开，喙部喷射出深港居民的DNA攻击代码，如同死神的请柬。

跨世纪瘟疫

江临川将液氮罐重重砸向核心舱的控制终端，爆炸产生的白雾瞬间吞噬整个孵化室。低温冲击波掀翻厚重的金属天花板，成排的禽蛋在液氮中爆裂，迸溅的蛋液混合着电子元件的残骸如雨落下。他在剧烈震动中冲出废墟，长江对岸的雨幕里，数百座导弹发射架正在升起，弹体表面涂装着"庆祝香港回归"的彩色标语，却在闪电照耀下显露出狰狞的生物接口。

"爸爸，这些烟花会在1997和2020年同时绽放。"小雨的机械音裹挟着暴雨砸在耳膜上。江临川低头，泥水冲刷出半张《楚天都市报》，1996年的社会新闻下方，用隐形墨水书写的小字逐渐显现："非典病毒将于2003年完成基因武器化"。远处传来活禽运输车的轰鸣，刺眼的车灯穿透雨幕，照亮车厢外密密麻麻的鸡笼——每只笼子的金属网都在荧光中扭曲变形，最终拼凑成"COVID-19"的惊悚标记，仿佛预示着一场跨世纪的瘟疫阴谋，早己在二十年前埋下了罪恶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