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凌晨西点的厨房飘着淡淡的焦糊味，苏瑾慌忙关掉燃气灶，看着锅中不成形的煎蛋苦笑。自从陆骁走后，她才发现那些色香味俱全的早餐，都是丈夫凌晨悄悄起床准备的。手指抚过橱柜上贴着的便签，“牛奶加热到 40 度”“番茄酱要画笑脸”，这些字迹如今成了最珍贵的教学指南。
“小北，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苏瑾端着餐盘推开儿子房门，却见男孩依旧蜷缩在书桌下，校服己经三天没换。她把餐盘轻轻放在地上，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纸星星：“你看，妈妈学会折星星了，不过好像没有你折得漂亮。” 陆小北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抬头。
学校的走廊里，苏瑾握着小北的成绩单向老师鞠躬道歉。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后颈，晒得皮肤发烫。“我们会慢慢赶上来的。”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想起昨晚熬夜帮小北补习数学，却被他打翻的墨水弄脏了陆骁的旧笔记本。回到家时，她对着满桌狼藉默默流泪，可听见儿子房间传来压抑的抽泣声，又立刻擦干眼泪去煮热牛奶。
深夜的客厅，苏瑾翻出陆骁留下的烹饪书。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张电影票根，是他们恋爱时看的第一场电影。她一边照着食谱学做糕点，一边任由泪水滴在面粉里。当烤箱的提示音响起，她端着歪歪扭扭的小蛋糕走进儿子房间：“小北，要不要尝尝妈妈的新手作品？虽然... 虽然可能比不上爸爸做的。” 黑暗中，她听见床单窸窣的声响，知道儿子在偷偷看她。
家长会后的傍晚，苏瑾特意绕路去了小北最喜欢的玩具店。橱窗里的超人模型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她咬咬牙买下最大的那款。回到家时，发现小北正在认真整理散落的作业本，虽然试卷依旧皱巴巴的，但至少不再被揉成团。“这是给勇敢小战士的奖励。” 她把模型放在书桌上，陆小北盯着模型的眼睛亮了一瞬，又很快黯淡下去。
周末的清晨，苏瑾系上陆骁的超人围裙，在厨房哼起跑调的儿歌。煎锅里的鸡蛋渐渐成型，她用番茄酱画出歪歪扭扭的笑脸。当香味飘进房间，小北终于走出房门，穿着那件过大的超人卫衣，头发乱得像鸟窝。“今天妈妈做的早餐，说不定能和爸爸一决高下哦。” 苏瑾笑着递过餐盘，看着儿子犹豫着咬下一口鸡蛋，眼眶突然又红了。
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再次响起音乐，苏瑾深吸一口气，牵起小北的手。男孩想要挣脱，却被她紧紧握住：“小北，你看，旋转木马还在转，世界也还在往前走。” 她把儿子抱上木马，自己在旁边小跑着，模仿着陆骁以前的样子。小北先是抗拒地低头，渐渐的，他抬起头，目光追随着旋转的灯光，睫毛上沾着细小的尘埃，像极了小时候在父亲肩头看星星的模样。
深夜，苏瑾靠在儿子房门外，听着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轻轻推开房门，月光下，小北抱着超人模型熟睡，枕边放着她做的小蛋糕，己经被吃掉了一半。衣柜里，陆骁的旧衬衫还挂在原位，而小北的校服终于整整齐齐叠在床头。她悄悄为儿子掖好被角，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别怕，妈妈会一首在。” 窗外的夜风吹动窗帘，带着些许初秋的凉意，却吹不散房间里渐渐回暖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