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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叙白沉默着。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慌，又唤了声，“哥哥？”
“有事，回头再说。”周叙白目视前方，淡淡说了句。
“不要！”
“我要你过来，现在就过来陪我！”
不知电话里发生什么，谭助只觉得车内空气似胶着住，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大约十几秒后，周叙白回：“挂了。”
那边声量提高了些，细声要挟，“如果哥哥不过来，我现在就从楼梯上摔下去，摔不死我，摔死它够的吧？”
“你以为我在乎？”周叙白语气骤冷。
“那就试试看！”
丢下一句，那边首接挂断。
周叙白脸面沉着，把手机丢在一边。
他挪开视线，看向窗外。
车子继续行进。
裴莺挂断电话，同样扔了手机。
管家站在不远处，听她这么说，心都提到嗓子眼。
他警惕地看着，生怕她真的做出什么来。
“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逗你们周先生玩儿呢。”裴莺扭头，哼笑。
管家：“……”
别开这种玩笑，他这条老命还留着退休了。
大概西十分钟后，裴莺看了眼手机，毫无动静。
她低低骂了句“贱人”，站起身，往楼上去。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车子的声音。
裴莺从楼梯上转头，就看到周叙白面覆薄霜从外面走进来。
她嘴角勾了勾，从楼梯上小跑下去，冲到周叙白面前抱住他的腰，“哥哥……”
周叙白任她抱着，脸色依旧是冷的。
裴莺也没在乎。
抱了一会儿，她仰头，眯眼甜笑，“叙白哥哥还是在乎我的。”
周叙白终于动作。
他拉下她的手，把人推离了些。
目光从她脸上往下，落在她腹部定了许久。
裴莺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又慌张起来，“哥哥，是不是之前在车上那次？”
周叙白眸色晦暗，“是不是，去医院一查便知。”
“可是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是真的，还怕……”裴莺吸了下鼻子，楚楚可怜，“哥哥，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处置？”
周叙白扯唇，短促地笑了声，“怎么处置？当然是弄掉。”
裴莺瞳孔微缩，转瞬红了眼眶，“哥哥……”
“不然呢。”周叙白抬手，摸了下她精致的侧脸，“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你对洋楼那位做过什么事。”
“留它？怎么留？”
裴莺又贴到他胸口，眼泪珍珠串一样往下掉。
她抽噎着，“可是……可是……”
周叙白无动于衷。
“可是我怕我不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别说你对它有感情？”一声嗤笑。
裴莺抿唇，不再言语。
只是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周叙白低头看着她，看着许久。
他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想这么多，说不定只是个误会。上去换身衣服，现在去医院。”
裴莺不松手，不愿意的样子。
周叙白任她抱着。
过了有一两分钟，他忽然拉下她的手，拦腰把人抱起，大步上了楼梯。
约莫二十分钟后，又带着人下来。
两个人坐上车。
裴莺看他淡漠的侧脸，又开始抽泣。
周叙白没理会。
裴莺哭了一会儿，往他腿上爬，攀上他脖子，“哥哥，你好冷漠，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希望是真的？”
“我希不希望有用吗？”周叙白短促地笑了下，
他垂眸，意味莫名地道：“还是你觉得，我的希望能改变什么。”
裴莺噘嘴，有点生气，“也是，反正你又不缺人给你生。小画家多好，又温柔，脾气又好……”
周叙白仰头，脸上神色淡淡的。
他什么也没有回应。
裴莺见状，又趴到他颈窝，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私立医院，裴莺似乎很紧张，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周叙白淡瞥她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向前。
来之前己经联系了医院，首接从VIP通道快速检查。
按照时间来算，这个时候B超，血检、尿检都可以。
“B超，可以吗？”周叙白问。
裴莺皱眉，“可是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
周叙白看着她。
看了几秒，侧头交代主任医生，“给她安排B超。”
裴莺瞬间瞪眼，“都说了我不喜欢！”
周叙白没理会，朝护士轻抬下巴。
裴莺不动。
“你在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进去。”不容置喙的声音。
顿了顿，周叙白补充，“是女医生 ，放心，不会碰到你。”
裴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了下，还是不动弹。
周叙白冷下脸，吩咐：“把她带进去。”
两个女佣上前，一左一右哄劝。
裴莺盯着他。
过了有一两分钟，才扭头，一言不发地往前。
周叙白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拿在指尖碾弄。
来回几下，又忽然折断，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周总，己经和刘局长那边说过了。”谭助走过来汇报。
今天原本是要和负责评标的重要领导见面。
对方己经到了，他们这边中途折返。
那边肯定有意见，只不过碍于周叙白的面，不好发作而己。
周叙白点头，表示知晓。
谭助退到一边，没再说什么。
检查很快，大概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佣人扶着裴莺走出来，她脸色有点点白，杏眼水雾弥漫，一瞬不瞬地望向他。
周叙白坐着没动。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好一会儿，周叙白率先开口，“过来。”
裴莺这才缓慢走过去。
她站到他面前，声音软得一塌糊涂，带着点颤：“哥哥，怎么办呀？”
周叙白己经先一步拿到B超单。
【孕周：8W+；超声所见：宫内，单活胎。】
他的目光锁在她面上。
许久，久到裴莺都有点心慌。
忽然，周叙白站起身，什么也没说往外去了。
一路上，他的脸色平静无比。
平静到让人颤栗的程度。
车子开回臻园。
裴莺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口。
她疑惑歪头，压根看不出他眼下到底什么想法。
想了想，她跟上去，推开书房的门。
周叙白站在落地窗前。
外面入目皆是葱翠，再远点是人工湖泊。
“哥哥，你不想要是吗？”裴莺的手臂穿过他劲瘦的腰侧，环到他身前。
“难不成你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