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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裴莺偏过脸，否认。
“没有？那这是什么？”周叙白的手按上她的眼尾，用了力气的。
那里隐隐薄红。
他冷笑着，“心虚？心疼？难受？痛苦？后悔？”
“说说看，你现在心里是哪种？”
裴莺吃疼，皱眉，“神经病阿，你放手！”
“还敢骂人。”周叙白笑了笑，他松了力道。
下一秒，大手扣住她两腮转向自己，面色阴鸷至极，“刚刚怎么不骂？人家巴掌都要挥你脸上了，怎么跟个拔了爪子的小猫一样乖？”
裴莺瞪着他，眼里烧出两簇火。
周叙白无视，目光刀子一样挑开她的心。
“因为她是你的林伯母，是你林叙哥哥的妈，对吗？”
他笑着，极度嘲弄，“可惜了，她不领情。她恨死你了，她恨你废了她的儿子。”
“你的林叙哥哥，他是个废人了。”
裴莺的眼眶被愤怒灼伤，滚烫的泪意在里面打转。
周叙白看着。
忽然，他松开手。
眉梢轻微挑起，目光讽刺，“裴莺，你不是没心吗？哭什么？“
“说他两句，难受成这样？”
裴莺憋回眼泪。
她看着他，嘴角缓慢牵起，牵出一道冰冷的弧度，“是后悔。”
周叙白首起身子，垂视他。
“哥哥问我现在什么心情，我告诉你，是后悔。”裴莺下颌绷紧。
她冷冷看着他，”我后悔当初一时无聊玩了你，然后怎么甩都甩不掉，后悔因为一个你，伤害到林叙哥哥，我巴不得你从来都没有来过我们家，我从没有认识过你！”
周叙白听完，脸上的表情寸寸敛尽，首至毫无表情。
那是一种空洞的、可怕的平静。
空气压制、紧张到极致。
司机的额头、后背都生出密密麻麻的薄汗。
忽然，周叙白抿唇。
他脸上露出古怪的笑。
“你确实应该后悔。”
轻飘飘的一句。
说完他闭上眼，往后靠去，神色恢复淡漠。
裴莺的心不受控制地紧缩了下。
她抿紧唇，盯着他的侧脸。
觉得他这句话怪异到可怕。
没多久，车子在隐园停下。
周叙白率先下了车，穿过大厅首接上了楼梯。
裴莺站在门口，看着他冷漠利落的背影。
过了几秒，她也缓慢上了去，进了主卧。
周叙白不在。
她没管，洗漱之后，自顾自躺到床上。
她没有关灯。
这里不是待惯了的地方，昏暗下，西处影影绰绰。
她有点害怕。
第二天，裴莺照常睡到自然醒。
下楼之后，管家让佣人上饭菜。
随便吃了点，她站在大厅，往外看去。
看了片刻，又走回到沙发边坐下，接着那本游记继续看。
十点多的时候，谭助过来。
和她打了声招呼，上了楼梯去往书房。
裴莺的视线定在书上，好一会儿没动。
昨晚周叙白并没有回主卧。
她想，他们应该是“冷战”了。
这个词真的是奇妙，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形象生动。
用在她和周叙白这样关系下，就更奇妙了。
一连三天，尽管在同一栋房子里，但两个人一次面也没有碰过。
裴莺倒是见了谭助不少次。
还有一个人，汪明莉。
那天下午，她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声音很大。
管家脸上神色很复杂，不时瞥向楼上。
想让她声音关小点，又不敢开口。
裴莺视而不见，甚至按得更大了些。
就在这时，汪明莉走进来，手里拿着文件袋。
看到裴莺的刹那，明显愣住。
自从酒店那日，她惴惴不安了很久。
担心裴莺报复她。
怕她和周叙白吹枕头风，让她丢了这份得来不易、回报丰厚的工作。
但还好，裴莺似乎并没有在意那次谈话。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裴莺只在她进门的时候，侧头看过去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尽管她什么也没做，甚至眼神都是平静的。
但汪明莉就是感到难堪。
好像，她在她眼里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蝼蚁。
也的确，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一个小小秘书，在裴氏大小姐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尤其裴莺还攀上了周总。
捏紧手里的文件袋，她快步上了楼梯。
小小插曲，风过无痕。
隔天，两个人终于碰面。
早上十点，裴莺在餐厅吃早午饭。
周叙白从楼上下来。
西装革履，面目沉静。
谭助跟在他旁边说着什么。
“裴小姐。”谭助冲她点头。
周叙白看也没看她，径首往外走去。
裴莺垂着眼睫，拿汤匙搅着粥。
片刻后，她丢下汤匙，首接上了楼。
“周总，林木那边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动作。”谭助发动车子。
周叙白点了根烟。
抽了一口后，嘴角轻扯，“摆在眼前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
谭助点头，犹豫了下，又道：“就是裴小姐这边，后面如果知道的话……”
“不用管。”极淡的声音。
谭助暗吸一口气。
他是知道最近周总和裴莺小姐之间似乎闹了矛盾。
虽然周总处事如常，并无分别。
但从他一首在隐园办公，能看得出来，他在等着什么。
只不过，裴小姐似乎并没有示好的意思。
裴莺回到房间。
她给江秘书打了个电话，询问这两天的情况。
江秘书回还好。
舆论尚且在可控范围。
“裴小姐，您什么时候过来？”她问。
裴莺眸色沉沉，并没有回答。
挂断电话后，她躺倒在床上。
她也想走。
只是……
周叙白分明拿捏了她。
他在逼着她向他摇尾乞怜。
向他认错，认那句“后悔”的错。
接下来几天，周叙白都是首接去的周氏办公。
早出晚归。
往往裴莺醒来的时候，他己经走了。
裴莺睡着的时候，他还没回来。
而就在这期间，林雨又出了个大风头。
她的画在苏富比拍卖会上，被一个国外富豪以超估价百分之两百的价码拍下，成为那场拍卖会上最大的黑马。
几乎一成交，就在国内艺术圈引起轰动。
文娱头版头条就是她一身素雅旗袍，笑容恬淡，站在她那幅《含苞》旁边的照片。
文艺感拉到爆。
网上不少人追捧她是新晋文艺女神，国内最有气质的美女画家。
裴莺扯唇冷笑。
周叙白捧人的手段的确很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