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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胜利那句“晚上等你”的暧昧宣言，混着李胜利那句“加倍报偿”的荤话，如同火星子溅进滚油，炸得两人之间空气都噼啪作响。
娄晓娥脸蛋红得能烙饼，羞恼地啐了一口，扭身就往外跑，那纤细的腰肢扭得跟风中杨柳似的，撩得人心痒。
刚跑到门口，她脚步猛地一顿，扶着门框，倏然回头。那双水光潋滟的杏眼，穿过院子，精准地锁在李胜利那张，写满戏谑和势在必得的脸上。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钩子，清晰地钻进李胜利耳朵里：“李胜利你听好了…”
她眼神灼灼，带着豁出去的挑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今晚姐姐在家等你，洗干净了候着…”
“你刚刚那出‘英雄救美’，姐姐很满意，满意到…”
她顿了顿，脸颊飞霞，声音却更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今晚姐姐把压箱底的‘十八般武艺’…
都给你使出来！保管让你这胜利弟弟…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本事！”
她眼神陡然变得危险，带着点小母豹般的凶狠：“你要敢放姐姐鸽子不来…”
娄晓娥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妩媚，又极其危险的弧度：“姐姐保证让你后悔终生！”
撂下这句带着香艳威胁的战书，娄晓娥再不停留，像只受惊又得意的兔子，脚步轻快地冲出李胜利家院门，“砰”一声反手带上了自家那扇破木门。
紧接着，院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近及远，迅速消失在通往前院的月亮门方向显然，她这趟“回许大茂家”，
主要任务就是把这烫手的，“金疙瘩”甩给李胜利，任务完成，溜得比兔子还快！
李胜利站在原地，怀里仿佛还残留着那温香软玉的触感，和沉甸甸金条的硬朗棱角，耳边回荡着娄晓娥那番“十八般武艺”的香艳战书…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感觉今晚这场“硬仗”，怕是要比白天收拾易中海那帮人，更耗“精力”！
他低头看了看腋下，那个蓝花布包袱，嘴角勾起一丝掌控一切的弧度。心念微动，那沉甸甸的包袱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自然是进了他那神奇的“袖里乾坤”。
傻柱妹哭穷！胜利爷撞见何雨水绝境
李胜利骑着车刚拐出南锣鼓巷95号院，那片逼仄的胡同口，车轮碾过一块结了冰的烂菜叶子，车身歪了一下。
他单脚点地稳住，眼角余光扫到巷子对面墙根底下，缩着一团小小的人影。
昏暗的天光下，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蓝布棉袄的姑娘，抱着膝盖蹲在冰冷的墙根处，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瘦削的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着。
那无声的颤抖，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能透出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助和绝望。
李胜利眉头蹙起。换个人，他眼皮都懒得抬。可那姑娘露在棉袄外面的，一小截细瘦脚踝，套着同样洗得发白的旧棉线袜，
还有那双露在外面、冻得有些发青的纤细手指头，让他觉得有点眼熟。
他推车走了过去，水泥地面冻得梆硬，车轮碾过发出单调的咯吱声。离得近了，他才看清不是别人，正是傻柱那个刚念高中的妹妹，何雨水！
李胜利脚尖在那双打着补丁的黑布棉鞋前停住，高大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蹲着的小姑娘完全笼罩。
他没下车，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里没什么温度，也谈不上怜悯，倒带着点看热闹的不解和一丝不耐烦。
“何雨水？”李胜利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响起，不高，带着点金属的冷硬，
“这大年三十儿的，西北风管饱，还是这胡同根儿下的冻土格外香甜？跑这儿蹲着当门神？”他语气里那点毫不掩饰的调侃劲儿，比寒风还刺骨。
那耸动的肩膀猛地一僵。埋在臂弯里的脑袋慢慢地抬了起来。
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暴露在昏黄的光线下，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红得吓人，鼻尖也通红。泪痕乱七八糟地糊在脸上，嘴唇冻得有些发紫，干裂起皮。
她仰着脸，呆呆地望着李胜利，那双平日里还算清亮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茫然，和深不见底的悲凉。
昏暗的光线里，她瘦得几乎脱了形的脸，配上那双红肿的大眼，像个无家可归的弃猫。
她似乎花了点力气才认出，眼前居高临下的人是谁。眼神从最初的呆滞，渐渐聚焦，看清是李胜利那张冰冷，甚至带着点戏谑的脸时，
那双红肿的眼睛里瞬间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一丝惧怕，一丝难堪，一丝绝望，甚至还有一点点…怨？
她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发出声音。
“哑巴了？”李胜利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但那份调侃更重了，
“还是…被院里哪条不长眼的野狗欺负了？跟哥说说，虽说我李胜利现在也算正经营生了，可这片胡同里的‘秩序’，还没人敢在我跟前蹦跶。”
他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地，单腿支着车，动作透着股混不吝的嚣张，
“谁？告诉我名字。敢在南锣鼓巷撒野调戏女学生？我让他下半辈子都只能用眼睛吃饭！”
李胜利这话说得霸气，脸上还配合着狞笑了一下，仿佛真在期待何雨水说出个名字，好让他活动活动筋骨。
何雨水被他说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
她看着李胜利那张，在阳光里显得有些模糊、却带着强大压迫感的脸，一股更深、更冰冷的绝望从心底涌上来。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和她家，和她那个现在不知道，在轧钢厂保卫处小黑屋冻成啥样的哥哥，是有深仇大恨的。指望他…帮自己？
她摇了摇头，动作很轻，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李胜利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死气沉沉的样子，心底那点看热闹的心思淡了，涌上一股更浓的不耐烦：
“说话！磨磨唧唧！没事哭丧给谁看？影响市容懂不懂？”
何雨水被他吼得又是一哆嗦。沉默了几秒，就在李胜利以为，她打算当个闷葫芦时，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极其缓慢、挣扎地，一点点站了起来。
她站得很不稳，双腿似乎长时间蜷缩冻得发麻，身体微微摇晃着。站起来后，她低着头，视线只敢停留在李胜利自行车，那沾满泥污的前轮上。
两人距离很近，李胜利能清楚地看到，她枯黄发梢下那截细瘦脆弱的脖颈，还有棉袄领口磨出的毛边。
她就这么垂着头，站在他面前，像根被风霜打折了头的麦秆。
何雨水深吸了好几口，冰冷刺骨的寒气，才勉强压住喉咙里的哽咽。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又低又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土里艰难刨出来的：
“胜利哥…”她开口，声音微弱得像只奶猫呜咽，“我…我没事，就是…就是不知道…该去哪…”
她顿了顿，仿佛在积攒勇气，头垂得更低：“院里的事我都听人说了…”
她声音抖得厉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聋奶奶屋里的动静…一大爷跟你撕破脸的话，邻居们…都传遍了…”
她抬起红肿的眼，飞快地、怯生生地瞥了一眼，李胜利那毫无表情的脸，又迅速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冻硬的地面上：“我哥傻柱他这次怕是完了…对不对？”
不等李胜利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泣音：“我知道…知道他混，他该死他招惹你…活该蹲大狱…活该吃枪子儿！”
她狠狠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可…可是他要是真判了…要是真成了板上钉钉的劳改犯…我…我怎么办啊胜利哥？”
何雨水猛地抬起头，那张泪水横流、写满恐惧的脸上终于爆发出一种强烈的不甘和惶恐：
“学校！学校能要一个劳改犯的亲妹妹吗？档案里有了污点！我一辈子都毁了！学…上不了…工作…也找不到！”
她瘦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就算学校可怜我！不开除我！可…可傻柱进去了…谁来养活我？我那点生活费…连饭都吃不饱！
难道…难道让我也去轧钢厂食堂顶他的班？一个高中女生去当厨子？” 她像是想到了无比可怕的未来，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荒谬的惊恐和绝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熬了这么多年！我拼命念书！就是想考出去！考得远远的！离开这个破院子！离开这个烂泥潭！可现在…全完了！路断了！”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她眼中最后一点光。她颓然地垂下头，肩膀垮了下来，声音轻得像在呓语：
“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 她抬起手，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浓浓自嘲和绝望的笑容：
“胜利哥…你…你猜怎么着？”她那只抹眼泪的手，颤抖着伸进自己蓝布棉袄那瘪塌塌、打着补丁的口袋里，
用力往外掏了掏，然后摊开在冰冷的空气里空空如也。
“裤兜比脸还干净…”她扯着嘴角，笑容惨淡，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那只因为冻，和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手心，“身无分文…”
她抬起头，望向胡同尽头那点昏黄的路灯光晕，声音飘忽：“讽刺不，大年三十啊…一个厨子的亲妹妹，兜里…掏不出三毛钱…”
“连一个二合面馒头的钱都没有，更不知道今晚该去哪儿…找口吃的，活着…真他妈是个天大的讽刺…”
何雨水最后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散了。她重新蜷缩起肩膀，像只被抛弃后彻底失去希望、只能等待冻毙的小兽，
不再看李胜利，目光空洞地望着地上，自己那单薄的影子，仿佛那里就是她最终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