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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砧山脉的主入口——千锤之门——本该由二十名矮人重甲卫戍把守。
但当雷恩一行人抵达时，门前的青铜雕像眼眶里正缓缓渗出黑血，地面上的钢砖缝隙爬满蛛网状的暗红锈迹，空气中弥漫着铁腥与腐肉混合的臭味。
“不对劲。”格罗姆的机械义眼旋转聚焦，“卫队轮值钟没响。”
莉芮尔的水晶箭己悄然搭上弓弦。她的精灵视觉能看到常人不可见的能量流动——门缝下方，一缕缕镜面物质正像活物般蠕动。
凯里安的光耀纹章突然变得滚烫。“后退！”他一把拽住雷恩的斗篷，“那些不是矮人！”
门廊阴影里，原本静止不动的“矮人卫兵”们齐刷刷转过头。他们的钢盔面甲下，本该是胡须浓密的脸，此刻却是一片光滑的镜面。
......
第一个镜魔矮人举起战斧时，斧刃映出的不是雷恩，而是他自己被黑丝侵蚀的右手。
“它们在学习！”阿尔蒂娜的骨杖插进地面，乌鸦头骨喷出毒雾，“别让镜像完成复制！”
格罗姆的机械心脏泵出烈焰，右臂弹出旋转的锯齿刃。他冲向最前方的镜魔，却在交错的瞬间僵住——那个镜魔的铠甲纹路，分明是他三百年前战死的弟弟索林的模样。
就是这片刻的迟疑，三把战斧同时砍进矮人宗师的肩膀。齿轮与液压管爆裂，机械心脏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
雷恩的灰霜剑横斩而过，银蓝火焰将镜魔拦腰切断。但被斩落的“半截矮人”仍在爬行，断面处伸出无数黑色丝线试图缠绕剑身。
“山门符文！”格罗姆喷着机油怒吼，“激活它！”
凯里安扑向门侧的控制杆，光耀纹章按在认证石板上。石板却突然软化，变成镜面物质包裹住他的手腕——
千锤之门上的所有防御符文同时逆转，从金色变成污浊的暗红。
......
门缝里渗出粘稠黑液，在空中凝成十二个倒吊的矮人虚影。它们齐声吟诵着扭曲版的《锻魂颂歌》，每个音节都让门上的血锈蔓延一分。
“糟了……”阿尔蒂娜的刺青疯狂蠕动，“它们在重构山门法则！”
莉芮尔的箭矢贯穿某个虚影的喉咙，却只是让吟诵声多了分嘶哑。地面开始震动，门廊顶部的巨型铁砧装饰砸落，格罗姆用机械臂硬生生扛住，液压管接连爆裂。
雷恩的月瞳突然刺痛。在那些虚影后方，他看到了真正的矮人卫队——他们的尸体被钉在门内通道的墙上，胸口全部嵌着镜面碎片，构成某种献祭阵列。
最中央的老卫队长突然抬头，被挖空的眼窝里淌出黑色泪滴：“龙裔……熔炉……”
阿尔蒂娜的骨杖爆裂，乌鸦头骨炸成血雾。血雾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场景：同样的山门前，精灵长老将蚀月镜碎片交给矮人国王。
“原来如此。”女巫的冷笑让空气结霜，“所谓‘防御符文’，从一开始就是镜面通道！”
......
凯里安突然割破手掌，将光耀之血抹在晨露剑上。剑身绽放出太阳般的炽白光芒，他跃起劈向主门缝——
“铛！”
剑刃被某种无形之力弹开，但爆发的光焰烧穿了两个虚影。吟诵声终于出现紊乱。
雷恩抓住机会，将灰霜剑插进地面。银蓝火焰顺着血锈纹路逆流而上，与门上的暗红符文激烈对冲。
格罗姆咆哮着扯下自己的机械臂，露出里面滋滋作响的熔炉核心。“矮人永不屈服！”他将核心砸向大门。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所有镜魔。在漫天飞舞的齿轮与镜片中，千锤之门终于露出一线缝隙——
门后站着整支列队的镜魔军队，最前方是个身穿矮人王袍的身影。它转身时，雷恩看到了那张属于现任矮人国王的脸……
只是下巴以下，全是蠕动的镜面物质。
......
“跑！”格罗姆用残存的左臂推开众人，“去深层熔炉区！”
他们冲进侧方矿道时，身后传来山门彻底洞开的轰鸣。镜魔矮人的战靴声如潮水般涌来，其中混杂着令人牙酸的镜面摩擦声。
阿尔蒂娜边跑边撕开一张古老羊皮卷。“听着！”她的声音在隧道回响，“真国王被囚禁在镜厅迷宫，我们看到的只是倒影！”
雷恩的月瞳突然捕捉到矿壁某处的异常反光。灰霜剑刺入岩缝，撬开一块伪装成岩石的镜面——后面藏着条垂首向下的铁梯。
梯井底部传来微弱的敲击声，节奏正是矮人求援密码：
“王在，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