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冰结的灰霜剑
锈剑酒馆的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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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渗血的纱布般裹住"锈剑酒馆"时，雷恩的佩剑第一次结冰了。
油腻的烛火在铁笼里跳动，将佣兵队长轮廓分明的侧脸映在斑驳的橡木墙上。他正用指节敲打吧台第三块开裂的木板——这是叫第五杯麦酒的老方法。酒保老托克却突然僵在原地，浑浊的眼珠倒映着雷恩腰间那柄正在结霜的"灰霜"剑。
"诸神啊..."老托克的喉结上下滚动，"您的剑..."
霜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剑鞘口蔓延，细密的冰晶爬上陈旧的皮革剑带，在烛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蓝光。酒馆里十二个醉汉的喧哗声戛然而止，某个半身人盗贼的酒杯哐当砸在夯土地面上。
雷恩的右手比思维更快地握住剑柄。刺痛从掌心炸开，仿佛攥住了极地寒铁。当啷一声，带着冰壳的剑鞘砸在地上，露出剑身——本该黯淡无光的宽刃剑此刻泛着月华般的冷芒，剑脊上七道古老的符文正渗出银蓝色液体。
"龙晶剑..."角落里传来嘶哑的声音。独眼老兵"断指"卡尔推开站了起来，他歪斜的皮甲下露出锁骨处灼伤的龙爪印记，"二十年前红龙陨落那晚，所有龙骑士的佩剑都这么结过冰。"
......
老托克突然把整瓶白兰地砸在壁炉里。窜起的火焰中，卡尔用匕首划开自己左臂，让鲜血滴在雷恩的剑上。血珠在接触剑刃的瞬间凝结成红宝石般的冰粒。
"听着小子，"卡尔沾血的手指在吧台上画出残缺的龙翼图案，"龙骑士团覆灭那晚，我在泣血峡谷装死躺了三天三夜。那些从天空坠落的龙晶剑，落地时都带着这种能把火焰冻住的寒气——"他忽然抓住雷恩的银灰色瞳孔，"你的眼睛，是瓦尔基里亚家族的特征。"
酒馆木门突然被狂风吹开。风雪中站着个披乌鸦羽毛斗篷的女人，她的小腿上布满会蠕动的刺青。当她的目光落在雷恩右手时，那些刺青突然全部变成了鳞片图案。
"找到你了。"女巫阿尔蒂娜的声音像蜂蜜裹着碎玻璃，"龙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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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弹指熄灭所有烛火。在绝对的黑暗中，雷恩看见自己的右手浮现出荧光蓝的血管网络——它们正组成一片龙鳞的形状。阿尔蒂娜割破手腕，将血滴在那片发光皮肤上。
血液沸腾着形成一串古老文字：
```
Valakir-Drais（瓦尔基里亚之龙）
```
"不可能！"卡尔踉跄后退，"最后一位龙骑士应该随着红龙..."
女巫突然用骨杖刺向雷恩咽喉。灰霜剑自动格挡，爆发的寒气将骨杖冻成冰粉。但阿尔蒂娜早己在雷恩颈侧留下三道血痕——伤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闪着微光的银蓝色液体。
"龙血觉醒。"她舔掉指尖的液体，"当蚀月之镜重圆时，你将面临选择：用这血脉拯救世界，或者像你父亲那样化为新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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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暴雪封门时，酒馆地窖传来幼童般的啼哭。众人撬开地板，发现旅店老板被蛛网状的黑色晶体包裹着，胸腔里插着半截蚀月教派的青铜徽章。他的眼睛变成了镜子，倒映出的不是地窖，而是某个由无数棱镜组成的迷宫。
当雷恩的剑尖触碰那些黑色晶体时，整把灰霜剑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酒馆所有玻璃器皿同时炸裂，在飞散的碎片中，每个人都看见那些玻璃渣上映出的不是自己现在的脸——而是未来某日鲜血淋漓的模样。
